但她已离去，他也不会去追问她，心想大概是无事，便又低来，蘸了墨继续写手上的奏疏。

    陆璘一时无话，想了想，再要说什么，却见她已垂去，缓缓转，走了房间。

    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脸上血一退去，几乎连呼都觉得艰难。

    外面雨还在飘飘洒洒着，院中不见一个人人影，施菀在雨中独行，发上不一会儿就被雨打，她却浑然不觉，仿若行尸走般依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疏桐院，呆呆坐到屋中。

    说完关心地轻抚她的肩，随即吃惊：“你这衣服怎么是的？”

    是施菀的么？他不认识她那边的伞，但只有她来过，可她走的时候没带走吗？

    夜时，雨才渐渐停。焦妈妈趁着夜黑到疏桐院，听见锦心和几个小丫在偏房笑嘻嘻地玩骨牌，便推门去看了几人一，问：“你们家主呢？”

    屋静悄悄的，仿佛没人一样，焦妈妈在明间喊：“少夫人？”

    他其实和婆婆、和大嫂她们是一样的，从心底觉得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

    就算她了他三年妻，就算他们曾一同泛舟采莲，就算他曾在失落时和她倾诉，和她相拥而眠……他也仍是厌恶她，鄙夷她，一也不想靠近她。

    陆璘的奏疏写完时，绿绮从厨房提着盒到房中，将盒在小桌上放，问：“门边怎么有把伞？”

    原来她的倾心，她的默默痴，对他来说只是一恬不知耻的打扰。

    原来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期待着这孩，所有人，包括他的亲生父亲，都是不愿意的。

    第20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顿了半天，才又：“别这样坐着了，让人打些来，洗个澡，换衣服了去躺着吧。”

    他突然想起，她为什么而来，似乎没说？

    如果她告诉他，她不只让他恶心了那一夜，还不巧地有了他的孩，他会更觉得难受吧。

    施菀木一样坐着，目光呆滞看着前方，幽幽开：“我想好了，就听母亲的，一切，但凭母亲作主。”

    她以为他只是不喜她，因为不了解而已，等他了解她了，知晓她的心，一定会改观。

，那是他清醒状态不可能来的事。

    陆璘抬看去，那里果真放着一伞油伞。

    滴从上淌，在脚边绽放一圈。

    她问：“少夫人怎么就这样坐着？怎不去里间，这儿有风，冷得很，如今已是秋了，不比夏日，要注意些才是。”

    她就着烛光凑近一看，发现她浑连同发都是的，顿时大骇，连忙：“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衣服，人哪里受得住？别忘了你还还着……”

    隔了很久，她才用着最后的力气开：“我没有在里面放药，虽然以前这样过，但这一次真的没有。”

    但她没想到，他是厌恶她。

    施菀没说话，焦妈妈又轻声：“夫人让我来问问，少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事还是早了得好，省得夜梦多，走漏风声。”

    焦妈妈没说什么，往正房而去。

    他看向门外，雨仍在，似乎并未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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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好，少夫人能想开，

    她说得很轻，很平静，不像是要竭力为自己辩驳的样。

    没人回应，她便又往里走一些，看到施菀静静坐在次间的凳上。

    锦心有些心虚地将桌上骨牌挡了挡，回：“在房里呢，也没叫人，大概在针线吧。”

    若有所思一会儿，并未想明白，绿绮在一旁提醒他用饭，他便不再去想，走到小桌边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