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奕眉目沉了起来，好像在沉思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

    陆璘也想起了许多往日的事。

    爷爷在病床上和他说过当初订婚的经过。那时爷爷在失意中被施家爷爷所救，两人相谈甚，爷爷得知施家爷爷刚得了个孙女，便说自己家中也有个大她几岁的小孙，不如结为亲家。施家爷爷觉得门不，当时拒不肯受，好说歹说，接了信。

    后来没多久，爷爷就得到调令升迁了，从此一路顺遂，再未来过云梦泽，也忙于仕途，不曾记挂这桩婚事。

    或者说，施爷爷当初本就不太愿意订这婚事，他爷爷后来一路到宰辅，也觉得当初的话大约就算戏言了。

    所以当施菀找上门，爷爷吃惊，也惭愧，他一力促成这桩婚事，说到底还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诚信重诺的人，陆家亦然。

    他呢？他是那个最需要付代价的人，他并不心甘愿，施菀去京城是走投无路，但他固执地认为，她是为钱财，为攀龙附凤。

    他们成婚了，他对她并不好。

    不，算不得不好，因为他并没有怎么“对”过她，因为厌恶，所以他在有意回避。

    如今想来，大嫂是名门闺秀，是母亲最看重的儿媳；弟妹泼辣跋扈，分毫不让，就是母亲也要顾忌三分，只有她，没有娘家的门撑腰，又是温顺的，日必然不好过。

    而且，当时无论大嫂还是弟妹，都是门就有了，顺利诞女，只有她是孤一人。

    她走后，旁人都传她不是和离，而是被休。

    因为一个没有娘家的女，是绝不可能自求和离的，那几乎会没有活路。

    他以前不知她为什么自求和离，现在却知了，因为别无他法吧。

    没有女，没有地位的她在陆家过得无望，而如果卿若门，这无望会更加烈。

    他回忆着这些，丰奕看他神有些别扭，猜想他是因为认识那一家人，所以没办法完全站自己这一边，便不再骂那一家，只说：“我有时候恨她前夫，觉得就是因为他太不是人，所以才让菀菀对男人死了心，但又一想，如果他太好，那菀菀不是就不会回来了？我又觉得应该谢他。”

    陆璘没说话。

    这时施菀回来了，丰奕便不说了，直接朝她：“给我两只。”

    施菀将手上莲蓬给了两只丰奕，然后看向陆璘，有些犹豫，一旁丰奕问：“这莲蓬还算鲜，大人要拿回去尝尝么？”

    施菀便将两只莲蓬递给陆璘，陆璘接过，将莲蓬凝视半晌，朝她：“多谢。”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