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巡检官喝了一酒，又：“听说安陆的白玉泉酒不错，陆大人没尝尝么？”

不是被人担心牵挂着？

    他忘了，这位爷是有后台的。别人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江陵府不兴，一个县衙便要被死，但大人不同，他不兴，可以直达天听。

    施菀则与其余几位大夫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县衙，于偏舍组建起一个疫药房，专程研治新方。

    说完，又很快叹声：“可惜如今正是秋收之时，这一场瘟疫过来，到年底还不知是什么形。”

    巡检官笑：“有陆大人坐镇，不会有差池的。倒是陆大人，听闻大人上月刚遇刺，伤未好全便又来治理瘟疫，实在是忧国奉公，让我等好生佩服。”

    以往县衙的饭菜还不错，但如今瘟疫横行，城中一棵菜一粒米都来之不易，虽是便饭，却也有荤有素，比县衙前几日吃的好得多。

    巡检官过来，陆璘门去迎接，没有备酒宴替这一行人接风洗尘，只请他们到县廨坐一坐，吃顿便饭。

    李由一时无言以对。

    陆璘虽不怕他，却也并不想作一副不近人的样，所以这顿便饭也让人备了酒，因为没特地待，面人便随便备了壶烧酒，可见这巡检官并不喜。

    其实因为瘟疫，县衙里忙得很，他甚至都没时间陪这顿饭，若不是为了江陵府调拨经费资，他才懒得与这人寒暄。

    就在最为难时，江陵府的官员来了，来检视安陆县的况，与官员一起来的，还有个据说是医药世家来游历江河的大夫，主动请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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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璘此时已明了这巡检官的为人，心中不屑，并未回话。

    那巡检官看了饭菜，朝陆璘笑：“这都是咱们云梦泽本地的菜式呢，陆大人从京城过来，可还吃得惯？”

    有关瘟疫的医书也是少之又少，那本《疫论》被施菀翻了无数遍，仍不知该从什么方向手。

    听到这消息，一旁杨钊立刻朝陆璘：“如今吉庆楼已经关门歇业了，是特许他们开门，还是到大人府上去宴请巡检官？”

    疫药房几名大夫都没治过瘟疫，三十多年前安陆的确因为大发过一次瘟疫，但症状与这一次又不像，而且当时官府唯一的就是将染上疫病的人全都抓起来，扔一山谷严加看守，任其自生自灭，并没有想办法阻止，也没有让大夫去研治药方，所以哪怕年老一些的大夫对怎么治瘟疫也一筹莫展。

    陆璘看了他一，冷声：“瘟疫爆发以来，我向江陵府一连递了三封文书，请求调拨经费，如今还要我请吃酒席？经费不来，我自要上疏弹劾江陵府！”

    杨钊立刻蔫了气，讪讪：“陆大人说的是。”

    当日午，县城各便被官兵设关卡，普通人不许随意；官府发告示，严禁酒楼饭馆开业，普通百姓走街串巷等等。

    陆璘回：“云梦泽乃鱼米之乡，菜品丰富，哪里有吃不惯的。”

    陆璘心泛冷，语气也比之前更凉薄了几分，只回：“尝过，确实不错，可惜以如今安陆的模样，莫说白玉泉酒，就是像桌上这普通烧酒，都难到了。”

    确认染上瘟疫的人，被安置在了官府的空置粮仓，统一服药照看。

    陆璘回：“我知，但我不需要，至少在安陆还不需要。他若想吃拿卡要，我和他说我已经写信去京城了，江陵府办不了的事，我让政事堂那几位丞相尚书去办。”

    传说中云梦县的状况，仿佛就要在安陆县城第二次现。

    与此同时，城中百姓还在死去，几乎家家门被摆上了棺材，但因县衙严令举办葬礼，所以这些棺材就如此摆在门外。

    这时有衙役急急过来：“大人，粮仓又有人自尽了，说是与其等死

    “没办法，实在是这瘟疫来得太快，又太急。”陆璘顺势和巡检官说了当前县城的况，算是提醒他最重要的事，巡检，：“听来倒的确严重，明日便有劳大人将瘟疫有关卷册整理好，我赶细细看看，陆大人放心，我知安陆县艰难，陆大人不易，到了江陵府，我一定会向着陆大人说话的。”

    待他离开，李由到陆璘面前轻声：“虽说安陆现在是用钱之时，但上面巡检官来，让他兴了兴许也更好拿经费一些，对方若不是这人，自然也会拒绝，但总归是礼多人不怪，大人要不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