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

    夜，陆璘才从外面回来，李由上前：“疫药房午关于疫病防治拟了几章程建议，让大人有空一同去商讨。

    禁止百姓趋瘟神倒还好，但将他们亲人的尸一同拉去焚烧，他们是绝计不肯的。

    施菀：“是的，凡是沾附在尸或上的不可见之毒，焚烧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再有，上官大夫拒绝了县衙给他安排的住，说住施大夫的杏林馆就好。”

    如今的安陆县皆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被笼罩在绝望恐惧中，绪也难免偏激，一个不好，会闹起民变，若有民变，防疫之事便土崩瓦解，他在安陆的知县也到了。

    他言之凿凿，但陆璘想的却是这件事的难度。

    施菀回答：“我和杏林馆可是求之不得。”

    她明白陆璘的顾虑。

    陆璘再次将目光投向施菀。

施大夫的药铺？”上官显更是好奇。

    陆璘凝神思考片刻，说：“这件事我明白了，县衙即刻着手去办，确保三日焚烧完所有尸，与此同时，我也希望焚烧完尸的十日，疫病蔓延速度能有明显减缓，能保证吗？”

    “大致就是，病死的人须统一焚烧；有家畜野死了的，也尽快焚烧；还有各酒楼饭馆青楼等等，继续封停，关卡也要继续严防；以及由县衙面，大量征收棉纱和棉，说是要用这些制新的面罩，以代替面纱……大约重要的，便是这些。”

    上官显说：“我想是不行的，直接掩埋，疫毒仍在，若有雨，疫毒会从腐烂的尸首上雨中，随后河，最后仍是被活人接到。再说尸土，数月才化为白骨，时间太了。”

    他沉默一会儿，看向施菀：“施大夫觉得呢？这些尸是真的必须焚烧么？”

    上官显看着她，回：“如此的话，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施大夫收留。”

    陆璘许久没说话，沉默着往后堂走了几步，突然问他：“这个上官显，他成婚了吗？”

    ……

    上官显觉得，当前重中之重，是焚烧所有病人尸，尸里有疫毒，若不理，则会传染到活人上。

    施菀说：“安陆城最有名的布料铺就是丰氏绸缎，杏林馆是东家丰老板的商铺，也在医馆投了钱，我与他们合开的。不怎么样，我在药铺还是说得上话的，上官大夫去了不必拘束，有什么想要的尽说……当然那里只有帮忙的伙计，没有仆人就是，但上官大夫如此大义来帮我们，我想无论是县衙还是我们安陆百姓，都不愿让上官大夫一分钱。”

    李由说这话时，语气里也带着小心。

    陆璘“嗯”了一声，也不掩藏防备上官显的心思。

    “这个……我找机会，去打听打听。”李由倒忘了这事。

    若得他们与官府对抗起来，那是一个小县城本压不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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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直接掩埋，只是不举办葬礼，百姓们只要有几分信官府，便会同意。

    “若是直接掩埋呢？”陆璘问。

    前几日，百姓们准备办趋瘟神大法，被他令行镇压了，他不信什么瘟神，也不信瘟神能被人法赶走，如果有神，那观音如来那些救苦救难的神又哪里去了，他们怎么又败给了瘟神？

    隔天一早，陆璘到疫药房，与几位大夫一同商讨昨日草拟的疫病防护细节。

    想了想，她说：“我认同上官大夫的话。这些尸皆是因染瘟疫而死，疫毒已他们五脏六腑，他们死后，疫毒却未死，而他们的尸则成了最可怕的疫源，比那些还活着的染疫病人还可怕。若不理，这疫病也许永远不会好。”

    施菀在安陆，自然知安陆百姓对“土为安”的执念，灾荒之年，哪怕卖了自己也要尽一份孝心替亡父亡母筹一份安葬费，要让他们睁睁看着亲人遗被拖走、被焚化，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这事也不能从计议慢慢劝说，若要，就要雷厉风行，说烧就烧，敢违抗者重惩。

    如果已经成婚，那是自然不必在意了，施菀不会喜一个有妇之夫。

    施菀

    他明白陆璘的心思，也知像上官显那样的人品与相貌，若与施大夫走得过近，实在让人忌惮，更何况对方还是济宁名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