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舒阁离开，去了沉香院。

    天有些沉，似乎要雨，陆璘径直到沉香院正房中，焦妈妈从里间来，和陆璘：“公要探望夫人么？施大夫说夫人哪怕在病中也要常洗换衣服，秋兰正在给她洗呢，公要等一。”

    陆璘：“焦妈妈，我有事同你说，烦请来一。”

    焦妈妈有些疑惑，却还是与他一同了正房，陆璘往左右厢房看了看，知右边厢房是个空房，便从丫鬟手中拿了盏烛台了那厢房，待焦妈妈来，将门关上。

    房中一盏灯，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与外面隔绝，便显得异常安静与狭窄，也平添了几分严肃的氛围。

    他放烛台，看着焦妈妈：“妈妈，六年前在清雪庵，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了什么？”

    焦妈妈神微微一动，却是垂了眉，一副疑惑语气：“公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六年前在清雪庵怎么了？”

    她想了想，问：“我记得那时候是去祈福？”

    “明面是祈福，背地里呢？”陆璘盯着她问：“母亲从没有住到那里祈福过，为什么那次要去？她一向喜大嫂，为什么要带菀菀去？为什么她提前回来了也没让菀菀和她一起回来？为什么菀菀回来像大病一场，真是风寒吗？”

    焦妈妈还未开，他便接着：“焦妈妈可以对我隐瞒，但我能去问菀菀，也能现在就去问母亲，她在病中，焦妈妈想必是不希望我去问母亲的吧？”

    焦妈妈无奈：“公也知夫人在病中，这时候，这么久远的事，提起来不是影响夫人养病么？”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陆璘加重了语气。

    他声音里带着怒气，焦妈妈看他的样也知他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的，施菀如今又在后院，确实瞒不过去，便：“那时候，公与少夫人一直不曾同房，但在那之前一个多月，同房了吧？”

    陆璘自然记得这些，却不知她提起这个什么。

    焦妈妈继续：“那时候，少夫人怀了，却正是国丧，公又在风浪尖，朝中今日一桩事，明日一桩事，夫人怕这事给公和陆家惹来祸端，便带少夫人去清雪庵，对外称是祈福，其实是偷偷把那孩给打了。”

    陆璘久久看着她，似乎恍然在梦中，不敢置信。

    好久他才问：“菀菀她……也同意？”

    焦妈妈看他一，叹声：“她自然不同意，她那时候的日过得艰难，好不容易有个孩，怎么会同意……可实在是没办法，大约也是心疼公吧，最后还是同意了。”

    “那她怎么……”陆璘想说她怎么不来找他，却陡然想起那一日大雨，她到他房中来找她，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就脸苍白地回去了，连伞也忘了拿。

    因为他问她，她是不是在香中了药。

    就是那次……她那次就是来找他的，她要保住孩，要找他求救，但因为他这句话，她什么都没能说，就走了。

    他攥住手，几乎带着哽咽，艰难开：“所以去了清雪庵，你们就给她……打掉了孩？”

    焦妈妈半晌才无奈：“当时没有办法……”

    “所以她并不是风寒，而是堕胎小产……”

    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