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迈克在叫我的名字，还有人在谈着什么。

    “她发烧了，受了太大打击，神非常脆弱，让她好好补充和分……”

    “谢谢医生，我送您去。”

    我很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周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很快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臂挂着吊针。

    一个男人坐在我床边睡着了，一午后的光斜着照来，正好落在睡觉的人上，落在他金的发丝和苍白的肌肤上。

    他们兄弟们得真像啊，相似的眉，相似的形，甚至连声线都有些相似……

    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摸那副容颜，然而无力的手臂只堪堪垂落在床上。

    因为我的动作，他也醒了，像只破壳而的小鸟，带着些许茫然，怔愣片刻后，急忙问我：“你醒了，怎么样？好了吗？”

    “海涅……”我张开涸的嘴艰难地说，“迈克他……”

    “我都知了。”他说，“别伤心了，再这样去，你的都要搞垮了。”

    海涅要留来照顾我，我拒绝，他却持。

    而我实在太疲惫太虚弱，没办法地拒绝他，在连续昏睡了两天后，才终于有力气坐起来。

    海涅派了人来照顾我，而他每天都会过来，跟我聊聊天，顺便带一些巧克力糖和新鲜的果，在给期间，这些东西已经很难得了。

    “……他说，‘没错，这就是勋章’。”

    海涅讲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我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看，你笑了，应该多笑笑，这对你有好。”他说。

    我又勉笑了笑说：“这几天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海涅没说话，削掉苹果的后递给我，我没接，他微微一笑，放苹果说：“我们和迈克从小一起大，他死了每个人都很伤心，我也很伤心。”

    “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很谨慎，也很刚毅，他对每个人都慷慨大方，我很喜这个哥哥。所以不是为了兄弟，还是别的什么，照顾你都是义不容辞的，你不要拒绝我。”说着他又向我递了一杯。

    我犹豫了一后，接过杯。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他问我。

    “不知。”我叹了气说。

    “不如先搬离这栋房。”他提议，“先别忙着拒绝，我知你很不舍，但继续住在这里，看着这些满是回忆的东西，你不痛苦吗？相信我，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才能帮助你走来，我也失去过至亲，所以明白那痛苦。”

    面前的男人有一成熟、沉稳且富有魅力的，他的蓝睛犀利邃，声音像泉般轻松而温，他的谈吐让人舒适，态度亲切而优雅，看着他，我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黑加尔先生，那个让人尊敬同时又满怀恐惧的男人。

    而海涅呢？他的面容早就变了，我记忆中那个有些寂寞和桀骜的青年，已经变成了远模模糊糊的影。

    “我还有一房，你可以暂时住过去……”他握着我的手，一脸真挚地说。

    我听着听着，忽然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