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洒扫的人一年一换，总不久，稍微有门路想往上爬的都迫不及待离开这里。这个叫苹儿的女和那个叫禄安的侍都是最近才被殿中省分过来的，苹儿胆小，总是唯唯诺诺的，手脚也笨，被兰心姑姑骂过几次便怕上了她；禄安倒是胆大心细，一张笑脸对人，人却谨慎得很，事滴不漏。

    “别担心，兰心姑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她说话轻言细语，脾气却不容违逆，苹儿拗不过她，只好任她去了，不过总是要赶在她前把雪都扫了个大概。

    萧沁瓷也不同她争，她算得极准，直到她们将这一条小路扫得净净也不见兰心姑姑的影，苹儿总算松了一气。

    第6章 清规

    萧沁瓷失笑：“去玩吧。”

    苹儿还犹豫：“可是——”

    “我这里不用你伺候，”萧沁瓷知她顾虑什么，“外冷，和禄安一起屋烤烤火吧。”

    萧沁瓷只在外呆了一会儿便觉手脚冰凉，那小女是活的，一双手更是被冻得通红。

    苹儿到底受不住诱惑，声叫了禄安来，禄安比苹儿更知退，恭恭敬敬地向萧沁瓷谢恩。

    “我要去趟文宜馆，若兰心姑姑回来问起，你们便告诉她。”萧沁瓷。

    “是。”

    萧沁瓷将自己近日来看过的书都整理了一番，前些日在文宜馆中抄写的几本经和风志都看完了，她原本也想再找个时间去一趟文宜馆，重新抄几本书回来。

    文宜馆是祖文皇后的藏书库，同前朝议事当值的崇文馆不同，她收集的许多珍贵藏书都放置在此，历任帝王也将其充作了自己的私人书阁，先帝初登基时曾令翰林院编修馆修著典籍，后来典籍修到一半库里失窃，文宜馆就此封存，直到先帝开始炼丹修祈求生，这才为了他幸的士重开此馆。

    馆中有经三千，不乏孤品，其藏书一概不能外借，萧沁瓷想要看，只能持太后手谕馆抄文。平宗在位时文宜馆也是她常去的地方，观中岁月枯燥，只能读书聊以藉，她每旬便会去一趟馆中抄些书籍回来，也并不拘泥于经，反而是看各州府的地理风志多一些。

    文宜馆落在北苑侧翼，邻着太池，又怕气朽坏书页，整座馆藏都隔了燥防的生石灰。萧沁瓷和守馆的侍已十分相熟了，制对过手谕，又好记录便放她去了。

    笔墨纸砚都有侍备好，萧沁瓷只需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书。馆中书架以天地支为序排列，屋不燃明烛，窗攒成梅形，上将几片青瓦换成了琉璃瓦，让天光更好的透来，但屋仍旧有些昏暗。

    早前中过灯纸被烛火引燃酿起大火的事，此后这类书库一律是不准携带任何烛火的。

    好在萧沁瓷对屋中陈设和书架排列已十分熟悉，所以侍也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否则照惯例是该有一位侍从旁指引的。

    没有旁人在，萧沁瓷便只找了□□经样。她其实并不崇，修养尚可，要是潜心修炼也多是敷衍，经也读的少，只把广为人知的几本背得瓜烂熟，再看些人所鲜知的孤本，便已足够应付了事。

    她是个清醒的人，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萧沁瓷随手在架上一卷经翻了翻，觉得不错，记了这本书的位置，正要离去却看见同一排不远的位置有一卷书外的绸布上没有挂上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