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又一张正当壮年的脸庞，接耳。

    老郭才讲完街打算和心群众一起帮助待业知青摆摊的事，一个男知青的声音就在会议室里炸开：“哇——街边仔！你就拿这东西打发我？连临时工都不是！”

    接着嗡嗡地响起许多声音。

    “摆摊？什么摊。”

    “听说阿宏他们确实挣到了钱，一天一张大团结，我小舅亲看见了。”

    “一天赚到有什么稀奇？能保证月月有这个数吗？”

    “要自己投本钱的吧。”

    会议室顿时吵成了一锅粥。

    这形着实超了老郭的意料。他愣了一愣，试图从错杂的人声中分辨这群人在烦恼什么。

    坐在第一排的赵宏也有些坐不住了，频频回望，小声抱怨：“是好事呀，怎么吵起来了。”

    一片喧闹，陈兰君端端正正坐着，还有闲心一茶杯中沉浮不定的茶梗。

    “安静——安静——”

    老郭板着脸，把手掌用力地在桌上拍了又拍。

    声音稍稍小了，但还是吵。

    老郭几乎是在喊：“这个事呢，我们街一定会竭尽全力给大家提供帮助……”

    他话没说完，一个脸男生冷笑一声：“你给我们找个临时工都靠谱些！”

    “对，就是！”

    也有机灵的，趁机讨价还价：“摆摊的本钱街吗？要是亏了钱，是不是算你们的。”

    老郭被这话气得发笑，这怎么说得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胡瞪睛：“你这话真好笑！亏了就是街的，赚了就是你的，我直接把我工资送给你好不好啊？”

    “好哇。”那个知青好事地接了一句嘴。

    响起一片哄笑声。

    老郭简直不了台，一双向坐在第一排的陈兰君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兰君浅呷一茶，偏了偏，同赵宏说：“你来讲，我之前说的。”

    “真我说啊？”

    “怕了？”

    “哪有！”赵宏一气，站起来回过神，扫视一圈众人，发话了。

    “给我两分钟时间，我为大家解释。”

    他本来在知青中就小有名气，虽然未必是什么好名气。这一小小的知名度外加摆摊这几天练的好嗓，一番话说得声如洪钟，竟真的盖过了喧嚣声。

    一众待业知青纷纷侧目，盯着他，看他能说什么。

    被这么多人盯着，赵宏心里不免有发憷，忽然余光瞥见陈兰君微笑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心稍定，倒豆一样将打好的腹稿说来：“这几天我们摆摊，大家也都见到了。每一天赚到的钱，平均有七八块。就是一个月只有一半的日能赚到这钱，那也有100块！”

    “但是摆摊，是要投本钱的，你要买原料。这些都要自己。我们当时为了凑齐原料，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买齐。但是，现在街积极帮助待业青年，郭主任和其他领导呢，正在积极与粮油局的同志们协调沟通，保障大家能够买到原料。”

    说到这里，陈兰君带鼓起掌。

    这年的人们，对于鼓掌还是条件反一样，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都意识呼啦啦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