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沈牡丹的一番心意，陈兰君只好接受，反正，这份她也不是还不起。

    自行车车压过地面上绿的叶。发轻微稀碎的响声。

    陈兰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彤聊天：“你现在不冰生意了？”

    “是的，半年前我家里人终于找通了关系，把我到厂里去临时工。”

    “那还不错呢。”

    “也说不上不错。”后座的阿彤叹了气，“第四品厂最近几年的效益都不太好，领导……唉，反正就是产品不好卖。”

    一开始听说能到第四品厂工作，阿彤还很兴，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国营工厂。况且品工厂，一听就知油很足，工作也不会累到哪里去。别人厂里班一油漆味或者汗味，品厂呢，一的香气息。再有，家里人想买什么，从品厂员工也有福利价格，能沾着光。

    然而真去工作了，阿彤才发现，第四品厂完完全全是个空架。第四第四，听这名字就知，前面还有三个品大厂呢！这可不是乡小地方只有一家品厂，所以再怎么混账都有人买单的地方，竞争是比较激烈的。

    理说，这第四品厂的领导该想想主义，如何摆脱这老末的帽。然而第四品厂的贾厂偏偏是个没能力走偏路上位的，要么不事，一必坏事。

    没什么产品开发思路，灵机一动，脑瓜一拍。着莫名其妙味的糖，比如辣椒糖之类的，谁也不乐意吃。厂理也是一塌糊涂，这个厂任人唯亲，连厂老家的狗都被牵厂里，当上了看门狗，更别说其他亲戚了，一片乌烟瘴气。工作基本上是阿彤这些临时工，有背景的正式工整天闲得织衣。

    改革开放前还好，反正一切都有指标，计划生产。面的供销社即使再不愿，也要着鼻收第四品厂品的东西，里面即使有蟑螂，那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供销社装作看不见，但前来买货的人民群众可不是瞎，久而久之，一听到是第四品厂的产品，就垮起个脸，少拿一货甚至扭就走。

    然而改革来了，虽然整个计划的规章制度尚未完全改变，但在穗城这样经济改革气氛厚的南方城市，大大小小的供销单位有了一定范围的自主权，至少，可以选择由哪家国营品厂行生产，或者哪一货。

    这么一来，第四品厂就遭了殃，订单降低的很快。这两个月更是连过节费也不发了。

    想到这里，阿彤又地叹了一气：“兰。如果你要什么新生意，也带一带我吧，我们厂效益再差去，我这个临时工工资估计还能降低。”

    “我知了，但是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吧？”陈兰君，说，“至少还能撑几年。”

    真到了第四品厂门，陈兰君跟着阿彤到厂里车间去拿冰，越发觉到虽然许多国营企业破产是在几年后，但其实这些企业是在现在就死了的。

    譬如车间的一个工人，明显着就是私自将冰卖给他们的。

    当陈兰君钱的时候，那个工人无比顺畅的将买冰的钱了自己的腰包——很显然，这笔钱是不会厂里的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