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上来，童彤拿着筷，胡地吃了两，轻轻放筷。

    “兰，很抱歉打扰你。”她咬了咬，说，“我其实，是为了第四品厂的事。”

    陈兰君夹了一只虾饺，缓缓咬开，吃了半个，问：“我这一向忙，疏忽了，是什么事？”

    童彤垂帘，叹了气。

    与正梅集团分开，独立运营第四品厂之后，她这个厂着实威风了一段时间。作为本地最先承包变革、且取得耀成绩的国营大厂，一时间领导给与第四品厂的待遇也是超然的，每次开大会，必定是前排，作报告时她这个厂也一定大红。

    可是风光之后，也有诸多烦心事。童彤总结成功之时，于私心，多将原因放在自己勇敢承包、主动接洽外商之事上。领导们就说，既然你承包的那么有效果，不若多承包一些，挑些胆。那时童彤正在与新品“运动力维生素饮料”打对台，想着拥有的分厂越多，越有保障，于是便答应了。

    可这事，是一旦开了个，就无法拒绝的。要求第四品厂一并承包的各亏损小厂越来越多，什么小酒厂、小饼厂，竟然连小拖拉机厂都来了。两三年的功夫，第四品厂旗多了四十多个分厂。

    这些分厂，各个财务状态都欠佳，分领导跟甩石一样甩过来，还希望童彤能够石成金。分厂们也不是吃素的，都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一来就各自结成小团，互相试探，人事上也闹得一塌糊涂。也有看童彤年轻，试图把她从总厂的位置拉来的。

    她在一群怪气的老狐狸，与比盘丝的蜘蛛丝都错综复杂的分厂糟糕财务中，忙得焦烂额。

    一回，正梅集团旗的“运动力维生素饮料”销量已经遥遥领先，至少占了三分之二的市场。也想过好些促销手段，虽有效，但是正梅其他分公司的产品也会带动着饮料的份额上涨，始终收效甚微。

    因着前一阵与一位资分厂的关系没理好，总结时那边又向领导告了她一状，领导便要查总账。

    组织了团队来一查，把童彤叫过去，一顿好骂：“好好的一个厂，我们给你那么多资助，怎么现金差成这样，比前两年还不如！”

    童彤本来就不满各路领导给她神仙分厂，生气之，也争辩了几句。

    场面得很难看。

    陈兰君静静听完，问：“你如今是面临什么选择了吗？”

    童彤脸一变，苦笑：“果然瞒不过兰。现在，上面给我两个选择，要么，立军令状将第四品厂的状况扭转，就像我们从前的那样。要么，将我调到其他单位去。”

    很显然，她还想挣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