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一僵，震惊地看着段凛。

    段凛却不慌不忙地为她倒了一杯茶，又顺势抬手，将案上青瓷瓶中的萼绿君雅绿的叶片捋直，表堪称温和。

    苏窈看着他镇定的动作，心中也慢慢平复来。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前只是猜测。”段凛回：“我确认此事是在庆功宴的第二日，倘若我推测的不错，你那日应是跟着太殿的御园，谁料太殿与盛家姑娘在一，你本想走，却被我撞见。”

    苏窈：“仅凭这一件事，你便确认了？”

    段凛微笑：“自然不止这一件。你可还记得你送给殿的锦？”

    苏窈顿住，细细回忆一番，忽然抬看着对座的青年。

    “阿窈应该是想起来了，你那日送殿锦时，我看到你上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苏窈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腰，直到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她穿的是男装。

    “一模一样的并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可怪就怪在你不愿让人知你同太的锦一模一样，若无旁的心思，何必遮掩。”段凛风轻云淡的开，接着补充。

    “不必担心，我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

    苏窈握手，又渐渐松了，鸦羽似的睫翕动，“你倒提醒了我，我是该寻个时机，找魏京极要回那锦。”

    段凛似有意外。

    苏窈提起魏京极，眸迅速黯：“我如今已经明白，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我能求的，他如今只是我兄一般的存在，我也不会再对他心生妄念。”

    街敲锣打鼓声隔空传来，隐约能闻见萼绿君清新的香，少女沐浴在暮中，纯然好。

    段凛忽然起，了他一直以来想的事。

    他伸手掌，轻轻摸了摸苏窈的。

    苏窈听到传来一低磁带笑的嗓音，“那不如重新考虑，要不要嫁给我？”

    她惊讶望着他，“……你不介意么？”

    段凛淡：“自然介意。我介意他在你心里，介意他占据了你人生大半。”

    苏窈怔住。

    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我更在乎你，在乎你未来的心仪之人是谁。”

    ……

    苏窈随慕茹安上了车。

    段凛上了另一辆车，掀起帘幔，正巧与苏窈投来的视线撞在一。

    苏窈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忙把帘放。

    慕茹安戳了戳她红透的脸，奇：“你那二表哥和你说了什么？将你的这副模样？亏我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呢，害的我白担心一场！”

    苏窈用手贴了贴脸，“你还好意思开，若不是你将我拖来，我也不会被他当场抓着。”

    慕茹安怏怏放手：“好啦，回我定会小心些的，一定请人替我们在前边开路，这样就不会遇着熟人了。”

    苏窈：“……”

    慕茹安虽贪玩，却是因着家教严的缘故，慕大将军对女儿也素来严苛，许是挨打挨多了，她生生一反骨。

    今日虽溜了人阁，慕家却有门禁，慕茹安忙送不迭的同苏窈作别，急忙赶回府去。

    郡主府大门闭，苏窈因是回自己的地盘，便没有换男的衣衫，总归也无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