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在她们旁停，一辆是盛府的，另一辆是东的。

    “那怎的一对上就挪不开了？还将我推开，你呀你，这么些年，我怎就没瞧你是个见忘友的。”

    青年就立在与她不过五丈远的位置，越过攒动的人看向她，人影憧憧，他像是一座沉稳巍峨的山。

    盛华浅浅一笑：“这礼这里是见不着的，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寻殿。”说着，她便挽住苏窈的胳膊。

    “你听见了？”苏窈意外，品着茶，倒也没否认，“无意中知的。”

    “阿窈，你想同坐一块还是同你太哥哥坐一块？”盛华的手轻搭在少女的衣袖。

    苏窈收回视线，“才没有。”

    她嗓音清，话中的意思更清白，与那日她在林中伤心又隐忍的语调截然不同。

    苏窈不犹豫，抬步便要绕后：“自是……”

    贤妃与先后生前往颇为密切，也曾暗中帮过些先后母的忙，所以魏京极对她抱有几分敬意。

    不过魏京极竟也不计较，还为她补上及笄礼，她自觉有些心虚，于是脚步拐了，踩着轿墩上去。

    苏窈彼时在里听了盛华的话，一时迷，未来得及思考前后因果，后来细细一想，也猜了大概。

    苏窈被说的脸红，可思及自己方才的举动，却哑无言，快扇了几团扇往前走去。

苏窈的鼻尖，笑语：“为此殿可是筹备许久了，自庆功宴那日就准备着，就等着今日主角场了。”

    “书信一事，是盛华告诉你的？”

    苏窈伸三手指，就想指天为誓，可微微一动，一个音节还未发，就被魏京极打断。

    可她未想过去同谁追问这些。

    魏京极莫不是以为她提起此事是在暗中同盛华较劲？

    “去吧。”

    他往后靠，不咸不淡。

    青年的声音带了大压迫，嘈杂的声音里似有穿透之力，代替了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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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窈抬四张望，“怎么不见他带礼来？”

    少女纤纤玉手掀开车帘，环视一圈后，规规矩矩在他对面坐，面前小案上摆了茶，空气安静极了，她拿起一杯，似想缓释这气氛：“太哥哥，你替我准备了什么呀？”

    苏窈又想到了段凛同她说过的话：

    【自然介意。我介意他在你心里，介意他占据你人生大半。】

    “几日不见，竟还能举一反三了？”这会儿脸红的变成了盛华，她追上苏窈，听到少女佯装生气的轻哼了声。

    苏窈原想拒绝，可想到那日抢了送他的锦，又忘将盛华的锦给他，有尔反尔之嫌，话又止在咙里。

    “太哥哥，”她犹豫：“你莫要误会了，我如今对你没有半非分之想，日后也不会有，所以绝不会从中阻挠你和盛华。”

    她太清楚，看着自己心仪之人与旁人独相这滋味有多难受。就好比魏京极与盛华。

    盛华失笑，正要再说几句，迎面却听得一声“吁——！”

    【可我更在乎你，在乎你未来的心仪之人是谁。】

    “还好意思数落我‘见忘友’？你与太哥哥又是互通书信，又是瞒着我备礼，一丁儿消息都不透给我，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妹妹的位置，早就腾来，全给太哥哥了吧？”

    苏窈手上逐渐用力，她日后既要与段凛过日，比起魏京极，便要更在乎他的受。

    盛华随着苏窈目光看去，恍然笑：“你可是舍不得你二表哥？”

    苏窈团扇掩面，只一双盈盈的明眸。

    苏窈思量着回：“嗯，这些我明白的……我无意试探你与盛华的关系，今日顺一提也仅仅是顺，没有旁的意思。”

    魏京极坐在靠左的位置，半卷帘幔，一条伸直，一条曲起，佩剑随意置在角落，白兔模样的剑坠光洁如洗。

    “上来。”

    “盛华这么说，那太哥哥也到这里了？”

    “我曾于军中收到过一封里的信，是贤妃得了圣人准许所写，简单问了些近况与伤，便无其他。贤妃是盛华姑母，她得知此信当是意外。”

    苏窈意识模仿了，他说的像是——

    魏京极看向她细白的手指，他还记得她拨茶盖的这只右手，刚才是如何羞答答缠上段凛的袖的。

    苏窈意识用左手拦住，回看向段凛，正巧与他投来的视线轻轻相撞。

    在盛华惊诧神中，苏窈堪堪要推开她的手时，段凛却望着她笑了。

    那笑容清朗尘，他上嘴一碰。

    还有方才，郎君眉目俊逸，半开玩笑：【日后可要叫阿窈，边尽是我的痕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