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不是他说得任凭造次，这怎么从第一条就开始造次不了？

    说话不算话。

    见他走远，楚引歌忙跟了上去，“好，那我们首条有待商榷，其余的条例呢？”

    “没看。”他的语气带气恼。

    “可爷刚刚不是说都看瞎了？”

    “嗯，”白川舟懒懒地应，“看了第一条就痛彻心扉，小夫人竟嫌弃我至此地步，哭瞎了。”

    原是这般看瞎了，这鬼话连篇的天是彻底地聊不去了。

    幸好尚学堂已在前，应是了学，堂很是安静，没有朗朗书声传。

    刚至门，就听到一快清音：“世舅舅！”

    楚引歌抬眸，见来人剑眉星目，他没有延续侯府独有的多眸，相反，他的眸乌黑清澈，虽年岁尚轻，但已显帝王之姿，站在那里，就已有了迫人的气势，只是在见到世爷后，倒像是个孩了，眉是可见的喜。

    这就是近朱者赤罢，和世爷呆一块，你本没法严肃拘谨。

    连她都能淡然之地和他正经探讨夫妻之，榻之礼，真真是被带歪了，学偏了。

    见四皇往她这里扫了，楚引歌忙欠行礼：“四殿。”

    四皇全心扑在他世舅舅上，没细看边的人，只当是个婢，见舅舅手中捧着厚厚一摞画卷，面郁沉：“你的规矩是教的？不谁知要替主拿着么？”

    楚引歌还未语，就听白川舟散漫地笑了声，残照余晖跃他的漆眸里，更添了轻狂之态。

    他慢条斯理地说：“她的规矩啊，我教的。”

    词中意是满满的袒护。

    又见白川舟将那叠画卷放在四皇手中，嗓音慵散：“自己拿着，和你母妃说一声，不去她那用晚膳了，我得送你舅母回府。”

    四皇这才郑重其事地望了过来，他对女好看与否还无所认知，只见楚引歌着一袭墨绿袍，上缀金丝云团纹，便知是宣安画院的画师。

    歉然问：“舅母叫何名？”

    楚引歌怕说了有作弊之嫌，正踌躇之际，就见世爷冲她瞧了一，眸中有儏然笑意。

    她倏尔就放松了来。

    白川舟微微俯站在四皇面前，不轻不重地了他的脑袋，温柔笑：“殿好好鉴画，画得最好的那张就有舅母之名。”

    那语气是快要溢的骄傲，好似在炫耀。

    他有些大言不惭，甚至有些不要脸，他都没认真看其他人的画作，画院妙手人众多，怎就认定她画的是最好的了？

    可白川舟的声大方真诚，不容置喙，让她也恍惚觉得她画得是那般好。

    她好像有喜他的不要脸。

    -

    回府路上，车上的他倒是闲话寥寥，似是困极了，眸底漾了睡意，在她说完“爷休息会罢”，他就毫不客气地趴卧而眠了。

    楚引歌这才想起白川舟的后背有伤一事，不禁疚愧，刚刚应当帮他分担画卷的，想必他已是逞能忍痛走了一路。

    黄昏熏醉，烟霞映帘。

    快要落日的光细碎地落在白川舟的俊颜上，他的睫轻颤。

    楚引歌往窗边坐了坐，挡住了那扰人的光，他应是睡沉了，连呼都变浅了许多。

    她这才敢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