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外维护他的面，他的自尊，他就应当是那样矜贵傲，笑看风华不知愁。狂妄又坦然。

    但两相悦确实骗了人，她是对他有那么一喜，但就罢了。

    将自己全权付给另一个人，太过无畏了。

    她这么多年都是小心谨慎地活着，无畏这个词离她很远。她最无畏的那次，就是之前去藏书阁偷那本剑法，只是想得到生父母的线索，才不得不无畏。

    但动的无畏太过浪漫，浪漫到荒唐。

    这不属于她。

    所以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动的，何来相悦？

    哄他罢了。

    不过他好像相信了她的，能如此毫不犹豫地帮她。

    借到《赏莲图》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她本计划趁打铁，跟他提一提关于新婚之夜分房睡的事，这样在十月初六那晚，她就可以拿着画去赴黑心阁主之约。

    可她现在看他清风明月的笑容，对他们的大婚很是翘盼，竟心起了愧意，她瞬间就了气。

    等一次再提罢。

    车在楚府门停驻，楚引歌正掀车帘，却听他叫了一声棠棠。

    她回看他。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同我直接讲。”

    白川舟懒懒地靠坐在车上，天已晚，看不到他的绪。

    但在暗中他轻笑了声，那温的气息隔着几寸，楚引歌也能受到。

    可更灼人的是他接来的话。

    他的嗓音低冽，潋滟动人：“因为我是你的掌中雀，这世上的任何事，我都会应你。”

    你要《赏莲图》可以同我直接讲，而不必为了讨好他而说些两相悦这等违心之词。

    反正说与不说，他都会应她。

    楚引歌这才明白他早已知她是故意那般说的，更觉自己不堪了。

    本想解释自己有些话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好像和他的相比较，太过不值，更像盖弥彰的后补。

    她睫轻垂，忙逃了车。

    走至楚府门，从来都不回看的楚引歌似是心有应，她转，望他的瞳心。

    白川舟正掀着车帷，另一手随意搭在窗上看她，应是没想到她会回，眉峰向上一挑。

    楚引歌着他的目光缓缓走了过去。

    行至车窗底，抬眸看他。

    他的眸直白又炙，修指轻抬着她的：“怎么，要吻别？”

    楚引歌笑了声。

    她本想来个歉，觉得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她说那些话确实利用了他的善良，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必要了，他好像很能自愈。

    “爷，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同你讲？”

    “嗯，又想要什么？”

    他好像很喜她的，又在挲轻缓，但手法却是极度的轻柔细致。

    楚引歌不得不承认，那薄茧的微妙，让她很舒服，她第一次没主动拒绝他的亲昵。

    眉弯弯：“那笺我可不可以不写了？”

    白川舟没想到她会说这事，指尖一顿。

    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右：“爷，你看啊，昨天你是不是咬了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