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低迷蒙昧，到腾升着被捆缚的念。

    “算账前夫君能再单独为我抚琴一曲么？”

    楚引歌半仰着颈，余光扫到了悬在墙上的桐木古琴, 轻咬了他的：“只为我, 行么。”

    她听过两回他的弹拨, 一次是在四皇的生辰宴, 一次就是在今晚，但都不算太顺利，两回皆因为她, 或是断了, 或是起伏过大，都不算完整。

    她想听完好的一曲，只属于她的。

    可白川舟的手还停在她的腰窝, 炙灼得很，显然不太想就此离开。

    漆眸地凝着她。

    楚引歌一看他的神，就忍不住轻笑：“夫君会弹《两相》么？”

    她的羽睫轻扇, 低声说：“我会这支舞。听到名字觉得投契就跟着评弹院老板娘学的, 从未再人前过，只给夫君一人看可好？”

    她的眸太过温柔, 也太过媚, 这分明是两截然不同的态, 可在她的靥上, 却是相得映彰, 浑然天成。

    白川舟的脑一嗡, 想到了“矜”一词, 她坦又直白地对他邀约, 不再囚于规矩教条里, 完全不似五年前那样动不动就拿“不合礼数”吓唬他了，她已然从楚府养女的份里完全脱来了。

    她，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她自己。

    可面上的绯红又不失女儿家的羞怯，她的是烈又充满诗意的，太过诱惑，太过勾人。

    白川舟哑笑，他的小夫人恐怕不知吧，媚而不自知的风，才是对男人的绝杀。

    他抿了抿发的，脑中早已混沌，像个提线木偶，听着她的发号施令照。

    她此刻是他的将。

    她说什么，他便什么，依言取了那把桐木古琴。

    白川舟的修指骨节分明，一琴抚而溪山夜月，二指挥而起绿葳，三弦拨而相见甚。

    可他丝毫未看自己的琴，睛一直跟随楚引歌的翩翩舞动。

    她的肩颈线条被衬得优越迷人，像只雅的天鹅，脚尖踩碎朵朵月光的，沿着她皙白脚踝攀援，修双纤旋转漂浮，与风裁尘，仙气飘飘。

    他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都忘了自己有没有在抚琴，耳边浑然听不到音曲，只有前在黑夜起舞的姑娘，一惊鸿。

    曲毕，楚引歌停了来，中满是愉，转望他，正开问得好么，却被他炙的眸光生生地顿在中。

    四目相对，爆裂无声。

    在万籁寂依华静中野肆横生，他先开了，却说了一句无关要的话：“过来，给你汗。”

    极其温柔，让楚引歌觉得他的意图只是汗。

    楚引歌缓步轻移，见他从怀中掏一帕，微微一愣，竟是她五年前绣的茶帕。

    看，确实糟糕。

    “你还留着啊？”作为一个绣铺掌柜，她有些难为。

    他将她勾坐到上，仔细着她鬓角的香汗：“你的东西都在的。”

    白川舟失笑：“你统共也没给我留几样，我自然得好好收着。”

    这话说得有些心酸又落寞，楚引歌的心倏尔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