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徇缓了缓，从墙边起：「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有必要这么要死要活吗？」

    「我把不愿意留的都打发了，只剩一个厨娘跟一个扫地工，我第一次看帐本，昏，又怕再有人偷东西，亲自拿着钱去超市买，可人家看我当时一个还没开的小不，本不敢把东西卖给我，我第二次是带着厨娘去才买到东西的，还被她明里暗里嫌弃手脚慢、不中用。」

    「！你以为我愿意！」朱掣用力压上箱盖：「我的话你听不听！到时候真作死了别让我知！」

    「每次我手里多一份势力，就多一份真相，温家里就多几千份义愤填膺，这些年，我战战兢兢、拧着每一条线索都不敢放过，我是一一滴知我父亲怎么死的、母亲怎么死的、温军怎么死的、甚么死法、被甚么害的、谁提供的机会，每一个环环扣扣，细之微，我要报的仇越来越多，该杀的人越来越多。」温徇别开，自嘲：「你知吗？我还派人去当地问过，有农家说他看见当天有条野狗衝来撞了军械车一，说是饿疯了撞上去的，我还不信，带人挨家挨去问一条没人记得的野狗，想着他是不是有预谋撞上来的？又是不是撞到了甚么要东西？结果问来问去没问到一条狗犯了甚么罪，可我就为这白白折腾疯了个把礼拜，脚都走扭了，像个傻的一样，生怕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人。怎么样？好笑吧？」

    就像是看见人倒，他会衝上去抡人一拳一样，就他妈不。

    「哈，我还不说你了是吗？」朱掣心里闷，也没力气再吵，转就去提行李箱：「随便吧，你这金窝银窝我他妈住不惯，现在就收拾收拾回我的狗窝去。让开！」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我连爸妈房里的遗都还没来得及收，所有东西就都被清掉了，家里正中央拉了条警戒线说是要重新规划，我守在前面闹半天，只得了他一个掌，说我不懂事。」

    算了，也好。

    「我亲看着他把那盆没有价值的平安树像垃圾一样连着土刨来倒里，拿着那个用金框边的、金贵的盆，带着之前偷藏的赃，连夜走了。」

    「我怕了，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所以我主动站来，给自己求了个机会。」

    ……

    尤其这人还是他在乎的。

    徐徐沉声，像是沉淀的石，积压在肩，不敢动、不敢拿，生怕一不小心毁了自己，也毁了藏在石庇护的人。

    又走了。

    温徇反应过来，略带慌张地拉住他：「你不能走……」

    可他就是见不得。

    走了。

    「可我就是成功了。」温徇沉声，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挫败：「我开始还甚么都不知，像个傻一样喊他义父，想着，不他之前如何放任我家败落，至少他最后还是面保了我唯一的容之，总归……他是有心的。」

    「……」

    温徇见他收拾衣服又收拾完设备，经过小茶桌时一顿，放行李一闷完果，然后用餐巾纸把切好的一块块煎饼折去袋，拉上行李箱离开。

    「墙倒眾人推，没有人愿意留来，看顾一个没有老爷的少爷。」

    朱掣掰开他的手，打开衣柜一把抓了就往箱里：「温将军好霸啊，我怎么不能走了？我劝不动你啊，那我还在这甚么？我自己还有几十年好活呢，为甚么要你这么折腾的人在一起？跟着一个不要命的人好玩？还是当个你随时不兴就回来洩慾的工人好玩？」

    「家里没有能主事的，原来的老家尽心尽力照顾我，我心怀激，直到他直接在我面前抢走了那一盆父亲生前最的平安树。」

    「可后来，叔叔又来要地了，只不过这次首领面帮我挡了来。」

    朱掣闻言心尖一颤。

    「我知自己是小少爷日过得太惯了，还有比我活得更苦的人呢，我嫌弃甚么？所以我想，以后就大、懂事，就不用这么委屈了。」

    「我好不容易把树回土里，可那树还是枯死了。后来我才知，家里的财务因为这少了一大半。」温徇不由苦笑：「我连一颗小树，一个盆，都守不住。」

    「我知他在给我派那个任务时压就没想让我成功。让一个小孩去取中钉的人？哈，怎么可能成功？」

    朱掣不懂，他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谁，恨到让他不得好死的地步。

    「你说，你惜命，看不起挥霍命的人。」温徇嘴角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可从小到大，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惜命的。你劝我放弃，可你想好好活着，难我就不想吗？可我放不，从前只有我自己的仇恨，但现在我就是那个仇恨……朱掣，我逃不掉了。」

    温徇站在原地，刚刚他走的时候，一个多馀的神都没给他，对那份煎饼都比对他还有。

    「可就这样，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