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而烈。

    去年宁新被二爷纳府里的时候，菱月和几个相熟的妹结伴来给新晋的宁姨娘喜，那时迈这个院，一抬就是这样的景。

    如今那一片茶树早已卸去了日的繁似锦，只余一片错的枝丫光秃秃地留在原地，那些枝丫裹着霜着雪，在料峭的冷风里，人的寒意。

    寒冬已至。

    一路行来，好几个丫鬟婆跑过来跟她面前献殷勤。

    菱月是老太太边的大丫鬟，又得这副模样，便是她不认识人家，人家也认得她。

    菱月心里清楚，在宁姨娘的事上，这些丫鬟婆未必过什么好事。不过都是人的，菱月知人的难，并不仗着自己得于老太太，便肆意与这些人为难。

    西厢房。

    冬儿看到来人，又是喜又是激，她一溜小跑地了里屋，菱月听到她在里小声唤人：“姨娘，姨娘，快醒醒，看看谁来了。”

    菱月昨日就听冬儿说过，知宁姨娘病了。

    她和宁小时候比邻而居，一个床上睡觉的时候也尽有的，如今这景况，倒也无需见外，菱月绕过外的屏风，跟着冬儿就来了。

    一看见床上的人，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菱月心里也不由一阵酸楚。

    其实几个月前菱月来看望过宁姨娘的。

    那个时候顾二爷刚纳了新姨娘，菱月担心宁姨娘心里不受用，专门过来看望她的。

    当时宁姨娘虽然也是打神，但是人看着还好，并没有什么需要人特别担心的。

    说白了，顾二爷本就是个风，之前便是待宁姨娘好，你还真能指望他从此转了，就守着宁姨娘一个人过了不成？

    说得再明白一，顾府这样的门第，爷们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

    顾府的这些姨娘，好不好的，府上总不会少了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她们兴不兴的，日也只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

    别的姨娘如此，这个理放在宁姨娘上也是一样的。

    菱月如何能想得到，这才多时间，宁姨娘竟然病成了这个样。

    宁姨娘原是个人，不然也不能被顾二爷看上，娶来小。

    可是如今躺在床上的人瘦弱不堪，哪里还能看得半分之前的貌来？

    然而她还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

    宁姨娘都这个样了，睁看见她，竟然一个笑容，那笑容很安详。

    “冬儿还是去找你了。我之前一直拦着她，不许她去的。不过，现在看到你来了，我又很兴。你要常常来看我。我走之前，咱们妹多说说话。”

    说着宁姨娘又支使冬儿拿什么东西去。

    宁姨娘拉住菱月的手。

    菱月低。

    拉住她的那手、那胳膊，细瘦伶仃的样，让人心惊。

    就听宁姨娘说：“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些金首饰，我给分成了几份。一份是给你的。我本来想着过段时日再给你的。今个儿你既然来了，索今儿就带了去。不然等我睛一闭，这些东西还不知让谁翻了去。”

    一番话，把菱月的泪都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