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甄二说的。

    “爹，你要是有空，就帮我跑一趟和祥医馆，就是雀市的北街上，你找到许大夫，把他带到家里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甄二还没有答话，梁氏已经先预到了什么，她一了眶，抢先问：“你要跟他说什么？”

    菱月没有回答。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走到这一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梁氏好似不能接受，她抓住菱月的手，泪已经来了，语无次地说：“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法，我们再想想办法……把家里的银都拿来，还有你大姨家里，你大伯家里，亲戚们家里都可以去借一借……借一借，还有许大夫家里，再问他家里借一借，兴许人家愿意借给咱们呢，总得问一问呢……他家里应该是有银的，能借来不少，一分就当聘礼了，剩的慢慢还给他家……”

    梁氏嘴里说的都是傻话。

    菱月只觉得她很可。

    菱月笑中有泪。

    菱月促甄二，甄二答应一声，这就去了。

    睁睁地看着甄二去，梁氏终于觉到事无可挽回，她很伤心地哭起来，嘴里全是对不住她的话。

    菱月安抚地揽住梁氏，任由梁氏宣着这些绪，这一刻，梁氏好像成了一个小孩，得由菱月来哄着她，保护她。

    菱月哄：“娘，不是你连累了我，是我连累了你啊。这件事就是冲着我来的，你才是被我连累的那一个。便是没有你，我也躲不开这一劫啊。”

    虽是哄人的话，也是实。

    梁氏哭累了，渐渐地安静来。

    甄家小院外面，隔甄四嫂家里的大丫一缩脖，快步走回隔自己家里，大门一关，上了闩，大丫几步跑东厢房，甄四嫂正在床上躺着。

    右边的脚脖崴了，到现在还不能着力，这几日甄四嫂都在床上歪着。

    隔甄二家闹成那样，甄四嫂家里既是邻居，又实际参与其中，自然没有不知的。

    大丫把刚才透过门在隔看到的景一说，有些不安地：“娘，咱们是不是……错了？”

    甄四嫂一瞪睛，骂：“你一个黄丫懂得什么！这些都是暂时的！你甄二叔家里上就要大富大贵了！他家姑娘是有大福气的！就凭他家姑娘那模样，以后跟了主，要什么没有？就你这样的，以后就是给人家当使唤丫，人家也不一定要的！你甄二叔甄二婶以后也要跟着姑娘享福的！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甄四嫂自问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当初大家的找上她，白的银往她前一摆，那么多的银呢，甄四嫂也没有说一就答应来。

    还是大家的一再跟她保证了，隔甄二家以后过的保是人人羡慕的好日，甄四嫂这才同意的。

    甄四嫂吩咐大丫：“把我放银的箱抱过来，我再数一遍。”

    大丫给训得一句话不敢多说，依言把屋里放衣的箱笼打开，扒拉开上的衣裳，从最面抱一个黑小箱，递到甄四嫂手上。

    这个小箱现在成了甄四嫂的宝贝，自从得了这个，里的银甄四嫂每天雷打不动要数上好多遍的。

    黑小箱打开，白的银亮相来。

    整整一箱呢，个个都是大元宝。

    甄四嫂命苦，年轻轻的就死了丈夫，死鬼丈夫还留了一堆孩，每个孩都了一张嘴，个个都得吃饭。

    甄四嫂在院就是个使，平日也没有什么油可捞，每个月就挣那么些银钱，全搭这些嘴上。

    镇日辛辛苦苦，偏偏就是攒不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