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五气得这样，当也不敢磨蹭，快手快脚地就给五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五沉着一张脸，披上外穿的大氅，大晚上的提上灯笼，带着两个陪房妈妈就找上了二太太的院。

    大宅院里人多杂，这件事第二天就悄悄地在院里传扬开了，菱月是第二日午在绿波这里听说此事的，菱月很是吃惊：“真有这件事？”

    绿波：“可不怎么的。昨个儿五去二太太屋里的时候，听说七姑娘都睡了。今个儿一大早，二太太就早早地打发了人把那对芙蓉石镇纸给五送去了。许多人都瞧着的，再错不了的。”

    绿波很是懊恼：“也不知是年不利还是怎么的。怎么偏偏从咱们送的东西上！二太太本来对姨娘态度就很一般，就怕二太太回再把这件事算在姨娘上，越发看姨娘不顺，到时候咱们岂不冤枉！”

    绿波担心得倒不无理，二太太并不是多大气的人，若是为着这件事再多厌恶她两分，这也不是不可能。

    菱月想了想：“回再问问七爷吧，看七爷那里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若是没有，少不得要让人去外寻摸寻摸去，总得淘换到一对差不多的给七姑娘，也好把这一茬揭过去。”

    绿波叹：“也只得如此了。要我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菱月此刻在想的更多的却是别的，她问绿波，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要说这件事自然是二太太得欠妥当。可是你说，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五怎么敢这么直不楞登地找上二太太呢？二太太可是她的婆母啊。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五怎么敢这样去折二太太的面呢。如今五爷又没了，五守着一个九郎，孤儿寡母的，照理说更得仰仗婆母，本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看五的，也不是这样火爆的，她也不像这样冲动的人啊。”

    这话把绿波问住了，绿波摇：“这婢可就不知了。”

    菱月知绿波一向谨慎，风也，她不由得问：“绿波，你听没听说过……”

    话到此，却又顿住了。

    绿波没等到她的话，不由追问：“听说过什么？”

    菱月到底还是把话咽去了，笑：“没什么。就是问你听没听说五平日里和二太太有什么不对付的。”

    绿波：“这倒没有听说过。倒是听说二太太平日里很疼九郎的，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孙呢。听说二太太素日里对五也和气，没听说过这婆媳俩平日里有什么龃龉。不过，咱们这外的人也就能看个大面儿，里的事咱们哪里能尽知呢。”

    这倒是真的。

    菱月：“光顾着说话了，茶是不是冷了？你去换壶茶来。”

    把绿波打发去了。

    冬日的光透过窗纸照来，在地上落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