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

    顾七温言安：“祖母多虑了。孙儿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行浊泪从老太太的角缓缓淌：“好什么好？旁人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早就儿女成群了。你到现在连个亲骨都没有……”

    顾七一番宽，老太太的神早已大不如前，终于拉着顾七的手慢慢地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纸照来，屋半明半暗，顾七在老太太的屋里静坐了许久，才终于离开。

    自从老太太病了，菱月日日都来探望，逢上哪日老太太神好，菱月往往一陪就是半日。很奇怪，明明和老太太之间的早已大不如前，可是看着老太太日渐枯槁，菱月这心里好像慢慢也空掉一块。

    昨夜一场秋雨，今朝枯叶满地。秋风过，枯叶刮地面，刷刷作响。

    菱月用帕掩，低咳了两声。

    许是之前小病，当时咳嗽没养利索，天一冷，又有牵扯起来。

    二太太来探病，正好瞧见。菱月门小两年了，该吃的药也吃过了，该拜的菩萨也拜过了，肚却始终不见动静，顾七又不肯再纳新人，缘故，二太太早对菱月心怀不满，当训斥：

    “既然不舒服，还往老太太这跑什么？老太太如今这样，还能经得起这个？整日整得跟个病西施似的。真要把病过给了老太太，我怕你担待不起！”

    二太太跟前，菱月只有低认不是的份儿。

    正是傍晚时分，顾七一府就径直过来荣怡堂看望老太太，正好撞见这一幕。

    顾七脸当即沉了沉。

    隔着一段距离，他分辨不清她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大的形，却是明明白白的。

    这一刻，顾七一个决定。

    菱月连续几日在屋养病, 没再去。

    倒是老太太派人来问候过，让她好好养着，又送来人参鹿茸等滋补佳品。

    往日的许多妹都来探病。

    大厨房事的小丫梨也过来了。

    时光飞逝, 在菱月记忆中才留的小丫如今已经初见小少女的模样。

    菱月见梨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便拉她在跟前说话, 问她这是怎么了。

    梨：“唉, 别提了。是有一件糟心事。不过不是我自己, 是小许大夫。不知姨娘还记不记得小许大夫？姨娘还跟我打听过他的。”

    菱月一怔：“小许大夫怎地了？”

    梨气愤：“小许大夫给抓起来啦！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