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声音不大, 心意却定：“老太太, 菱月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只求老太太成全。”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望着她，缓慢地了：“好, 我知了。”

    菱月郑重地给老太太磕了一个。

    她知老太太会答应的，当年老太太非着她去伺候七爷，是因为七爷看不上别人，名要她，如今时移世易，七爷接受了新人，过几个月膝还会有一个孩。

    老太太没必要非把她在这里。

    从荣怡堂来，冬日里天空又飘起雪，青砖石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白。

    菱月没有撑伞，任由飞舞的雪落在自己的发丝上、脸颊上、衣衫上，以后去了金陵，再想见到这样的雪不晓得要等到何年何月。

    踏梨白院的时候，正好撞见十六一行带着礼品来给云红喜。

    自从云红有的喜讯传开，梨白院的东厢房就彻底闹开了，从主到人，前来贺喜的人镇日里是络绎不绝。

    大雪过几场，老太太的骨是越发不好了，近日里已经用不多少东西。

    金陵还有老太爷在，便是老太太故去，顾府也不会分家，但是老太太名有许多财产，田庄、铺、字画、金银、玩等等，老太太早就让人一一数清楚，又把她亲生的几房都召集起来，把东西都分派明白。

    说完这些，老太太又代一事：“等我老了，灵柩运回金陵安葬，到时候让菱丫随行，让她在金陵给我守孝。”

    此言一，几房都有些摸不着脑。

    二太太反应不慢，忙附和：“全老太太的意思办。”

    顾七却问：“祖母为何这样安排？”

    老太太缓慢：“菱丫伺候我多年，如今她既有这样的孝心，少不得要成全她。”

    顾七神微冷，不再说什么。

    这件事和其他几房无关，且也看屋气氛暗涌，一时无人说话，屋沉默来。

    大雪又落过几场，顾府的青砖石地面白了又，了又白，老太太是在一个雪夜过世的。

    哭声震天，荣怡堂里挂上白，菱月终于在荣怡堂里见到了顾七。

    他瘦了，脸上的线条越发分明，一双凤变成了淡红，菱月心想他一定很伤心。

    换星移，如今她已经不可能走到他边，去安他、陪伴他。

    她和他之间隔了这么些人和事，距离竟变得这样遥远。

    几位老爷已经上表朝廷，请求回老家金陵为老太太丁忧。再过几日，等一切准备就绪，一众人就要扶灵去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