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跟在严先生边未学会的东西，倒是与方镜辞书信往来之后，学着了几分。

    “先生为何会放任他与我书信往来？”安国公主眸之中着浅淡笑意，顺势调侃，“如先生方才所说，方镜辞事不堪，那时我又因战事与朝中之事，心境杂，事乖张。先生就不怕任由我二人书信往来之后，会给大庆造就两个混世王么？”

    严先生哭笑不得，“殿虽然乖张，但事尚有原则。”他微顿了一瞬，才继续：“况且殿乃是天命所归，总不会害了大庆。”

    安国公主撇了撇嘴角，没说什么。

    “只是景之先前与殿往来书信，倒并非我刻意为之。”

    彼时安国公主境艰难，心中愤恨难平，是以时常写书信与他发牢。

    只是严先生虽然教徒无数，但对安国公主能劝之言却颇为有限。彼时她被寄予厚望，负重担，又因与朝中意见相悖，境堪忧。换作是今日的安国公主，或许会有较为圆的理方式。

    但彼时她尚且年幼，不知变通，虽然在外人中风光无限，威震四海，但骨里依旧稚执拗。

    对这样的安国公主讲大理，只会让她觉得大而空虚，不切实际。讲得多了，甚至徒惹她烦心。

    因此每每接到她来信，即便学识渊博如严先生，也时常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笔。

    那段时日他便是拿着安国公主的信，坐于躺椅，愁百结，却始终找不到绪笔时，手中书信便被后少年一把抢过。

    “什么样的书信，竟让你这般为难？”

    少年中尤带桀骜，细细看，还能瞧几丝不屑。

    严先生疼地扶额暗叹，却没阻拦，任由他展开书信，

    信上所写仍是安国公主于永城所见。彼时永城刚平息战事，安国公主带兵巡城布防，见到三兄弟为争半个馒打成一团。

    她想不通，“三兄弟本是一母同胞，为何只为自己饱腹，便对至亲兄弟大打手？”

    严先生熟读天地君亲师，又知人本恶，本该有一大堆理可以与安国公主言说，但一想到安国公主为永安帝所忌惮，被曹国舅等人制约，境艰难，这章 理便无论如何都讲不了。

    倒是少年看完信后，嗤笑一声，“这有何可纠结的？生死存亡关，自私者为保全自己命，无所不用其极，无私者大义凛然，舍生忘死。看似无私者品行尚，但未曾经历生死，谁能理直气壮指责只顾自己命者？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天，自己舍生忘死是品德崇，但明哲保之人又何错之有？”

    他所言糙，但又不无理。

    严先生将他的话稍加，而后回信给安国公主。

    不过几日，安国公主的信又到。

    严先生看过之后，未曾多纠结，拿着信便去找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