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家小虽觉自己识人不明，稍有遗憾，但总归生活还算满，却便未曾多说什么。只是谁曾想，后来崔家小病中容颜消减，方尉恒便另寻他，致使崔家小病加重，最终没能扛过那个冬天。

    此等偏执痴狂，倘若不是在场之人众多，行阻拦，只怕他将犯更大过错。

    “我母亲尸骨未寒，我父亲便张罗着另娶。”说这话时，方镜辞很是平静，只是底寒意森然，让人不寒而栗。“但因我祖父始终反对，此事不了了之，但我母亲百日刚过，他便急不可耐将妾室迎家门。”

    他自老宁国公书房之中，将墙上悬挂的剑取，避开人群，径自去了那妾室房中。

    往事如烟，却铭刻心间，不可磨去。

我那时岂止桀骜顽劣。”

    安国公主轻一，“的确称不上。”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又育有一，也算姻缘满。

    彼时老宁国公因事外，不在家中，方尉恒急匆匆将妾室迎家门，尚且年幼的方镜辞所说之话无人去听。迎亲的鞭炮之声听在耳中尤显嘈杂，鼎沸人声更是令人自心底生厌。

    安国公主知晓他所言非虚，前朝大梁明德皇后，名将崔清泽、崔琼，都是清河崔氏。而如今大庆百官之中，亦有不少清河崔氏之人，担要职。

    他猛地抬，眸之中满是讶。

    但他的狠厉桀骜也着实令老宁国公惊愕不已，束手无策。思来想去，这才将他送往严先生侧，不指望他能学富五车、一鸣惊人，只希望他能自此修养，宁心静气，将来好继承宁国公府。

    虽是妾室，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却一一未少。方尉恒是存了将人娶正室的心，只是担忧老宁国公反对，这才对外声称是妾室。

    往事成殇, 于心底雕刻成形，不可磨灭，难以忘却。

    “但，那又如何？”

    年幼的方镜辞手中剑染血，中鸷狠厉，不顾众人阻拦，再次挥剑朝那新娘砍去。

    方镜辞去了新房，瞧见红盖之的新娘粉面、羞不已的模样，想到亲娘病中容颜枯槁、伤心绝的模样，不禁怒火中烧，执剑挥，朝着新娘的脸狠狠划去。

    待到手中染血剑被夺去，畏缩于旁的方尉恒才堪堪现。先是狠狠打了他一掌，再扬言要将他沉到湖中溺死。

    方镜辞微抬了眉，眸之中一片晦涩，却有着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死之上终年难以消散的薄雾。“殿如今觉着，如我这般，还得上 ‘谦谦君’四个字么？”

    “我母亲崔家，才貌双全，钟灵毓秀，本是崔家备受的小女儿。与我父亲于泗之畔相识。彼时我父亲还未继承宁国公府，但博学多才，风度翩翩，为人风趣，又恪守礼节。”

    底隐隐的希冀好似在一瞬间熄灭, 方镜辞垂眉, 轻笑一声, 还未开, 便听到安国公主的声音。

    她亦是女，

    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虽然彼时宁国公府已现颓势，但瑕不掩瑜，两人很快定婚约，于次年成婚。

    安国公主轻笑声，“不过是划了脸，又不是伤了人命。”她微抬, 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意织，如诗如画，耀夺目，不胜收。“不过是给了那章 凭借自己有几分姿，便目光短浅、以侍人的女一个教训。”

    新娘的惨叫声惊动了外面宾客，所有人都被前一幕惊呆。原本容颜姣好的新娘满面血迹，刀痕之，可见骨。

    安国公主微一，“是。”

    “但我父亲受祖荫庇护，又书生意气，家国动之时不堪大用，致使宁国公府声望大不如前。”彼时大庆频起、风雨飘摇，老宁国公恨他碌碌无为，却又别无他法，只好将厚望给予年幼的方镜辞上，悉心栽培。

    好在老宁国公及时赶回，这才堪堪避免了方镜辞被溺死湖中的场。

    只是甫一接到方镜辞眸中的狠辣决绝，便不由得两战战，瑟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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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衷

    复又抬起眉，瞧着安国公主。“殿曾暗中查过，也该知晓，我母亲于我十三岁那年逝去。”

    他眉微抬，瞧着天际云端，于虚无中显透几丝飘渺空旷。“我母亲清河崔家，于当地乃是名门世家。府中所，男皆将拜相，女所嫁，我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