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到一半，他的缓缓变得平直，黑眸中的笑意消失。

    抬手抵住自己的额，用力用指腹压眉心。

    心那动静，在沈禾离开后，反而变得更加鲜明。

    一声声的，仿若他突发心疾。

    戚拙蕴当然没有心疾，他分外康健，骑功夫极为，是戚乐咏自小到大拍不及的平。

    年年秋猎，戚拙蕴都能抢到彩，并非是其他世家弟与皇们谦让他，而是他切切实实有这样的能力。

    正因为分外康健，他清楚自己很好，这份心悸才格外的惹人注意。

    戚拙蕴瞧见小榻上落着一角鲜艳的明黄。

    忠洪门来，带着安，端着两个冰盆。

    笑呵呵的，见到小榻上那角明黄：“这是小公落的吧？”

    他正要上前去收拾，戚拙蕴伸手，指尖一勾，便将那条纤细的绸带勾自己手中。

    两指宽度，是用来在腰间装饰的绸带。

    沈禾跑得太快，抓漏了这么一条小布料。

    戚拙蕴将这条绸带卷在掌心，抬着眸淡声：“避暑山庄随行人员单定来了吗？”

    忠洪放冰盆，瞧着戚拙蕴的神，不晓得怎么回事，分明前一刻才逗过小公，现在瞧起来莫名不太兴。

    忠洪谨慎着答话：“殿，宋少傅昨日说基本定，只看最后选定人员，若无意外便要上去，请陛过目了。”

    戚拙蕴压着眉心，面上的表看不来喜怒：“今年孤留在京城中，代为监政，让禾禾与宣妃一去避暑山庄，你随着他一去，在他边照应着。”

    忠洪不解，小声提醒：“殿，若是您留在京城中，陛怕是会发怒，再者，二皇殿恐怕也会找由，说服陛一留在京城。”

    这可不是戚拙蕴小时候，还是个八九岁小太，压不住那些朝臣，皇帝又年轻力壮，敢于将小太留在京城，故意磨练他，又或者说是，故意叫他吃到教训。

    那么一年年，戚拙蕴年幼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吃足了教训，朝臣们不是多容易被一个八九岁小孩弹压住的。

    但一年年，戚拙蕴都熬过来，碾碎了脚的拦路石，走到今日。

    他羽翼日渐丰满，鹰褪去绒，变成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皇帝却日渐迟暮，连喙都不再如年轻时锐利。

    他看太，充满了警惕心，时时刻刻觉得这个年轻力壮，能力过人的儿，在觊觎他的位置。

    当然，也的确如此。

    戚拙蕴冷冷说：“无妨，便让他留。”

    戚乐咏留又如何。

    忠洪不懂太殿此举用意，见太殿心意已决，低应答一声，让安留在这里服侍，自己退去办事。

    安小心陪在殿中，尽量觑着太殿的动作，想让自己称心些。

    奈何他还是没有他师傅那份察言观的功夫，偷偷打量半晌，未能瞧太殿此刻需要什么。

    戚拙蕴好一会，才开对安：“日后，不要随便放禾禾孤的书房与寝殿。”

    安心中一惊，中应：“是。”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