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双，还是有些神志不清地“嗯”了一声。

    她伸手，如玉的葱指扣住他的脉搏，只觉得他脉息混不定，手腕，冷声喝：“殿！”

    丞相冰凉的温传了过来，总算缓解他五俱焚的痛意，祁宥总算清明了几分，动了动手腕，想要从崔锦之的手中离开。

    可崔锦之虽然弱，但此刻扣的死，他怕用力伤到她，又得分心神去压抑心底翻着的血气，一时间还真没挣脱开。

    二人目光对上，崔锦之被他似野兽般泛着恶意的神惊得发麻，但手中仍然不敢松劲，语气放松了几分，试图用柔和的声线安抚住他。

    “殿，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祁宥另一只手撑着石桌，缓了足足两刻钟，神智才艰难地彻底回笼，他张了张，声音却嘶哑无比，“老师，我……”

    崔锦之却打断他，“谁给你了药？”

    脉象来势弦细而急，如手摸到刀刃，急促零，一看便是中毒之象。

    祁宥好不容易稳定来的理智，和藏了两世暴麻木的本起因，顷刻间被她劈盖脸的这句话炸得分崩离析。

    他的前似乎闪烁过许多前世今生的幻影，死前最后火光烈的景象在他面前横行而过，漆黑蔓延过他的，痛得他此刻快不能呼。

    可是重来一世，羽翼未丰，怕引起他们的注意，祁宥明知了毒，仍然毫不犹疑地吃了去。

    饮、茶、甚至送来的摆件，无不昭示着这些人迫切想要他疯掉的心，杀了一个太医院的人，还有无数个人等着他。

    他的双手比崔锦之还要冰凉几分，此刻却反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祁宥的心里永远绷着一弦，怀疑、杀戮、困厄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耳畔低语着，要他就此将这浑浊的世间付之一炬，纵然他心底依然对温生几分渴，但所有走过的路都在警告他，没有人会真心待他——

    但前这个人却让这一世的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也许这一世，他的归宿真的会因为她，变得不同起来。

    如果……祁宥心突然生一个烈的念，如果，你能救我呢？

    救我于晦暗天光，岑寂黑夜，救我于无尽暗洋，无边疾苦。

    他心里悲哀地想着——

    如果真的可以，救救我吧。

    第十九章 不归

    崔锦之轻轻拥着他，手在他的间穿梭，轻柔舒缓地往顺，带着几分不明的安抚。

    祁宥疲力竭地伏在她的，目光放空，闻着她怀里清苦绵的药味，安静乖巧地等待自己翻涌着的躁意凉去。

    可随着自己的血也平静来时，他觉到方才被折磨得发的脑也跟着冷静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