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峙不与他多争执，只转看向正中央的祁旭，说：“殿如何看？”

    祁旭目光翳地扫了他一，：“斩。”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继续：“不仅要斩，还要割薛成益的颅送到隐城，向虎豹军示威，让天人看看——久藏异心、妄图作天是什么样场。”

    “不可。”崔锦之猛然抬，眸也跟着沉了去，“玄甲军不知何时才能抵达隐，若真将薛成益的颅挂在城门上，必然会激怒虎豹军，若他们行攻城，屠戮百姓……”

    祁旭直接打断她，“薛家这些年本就权倾朝野，若非父皇仁厚，哪里还能由得他们作。不杀薛成益，如何让读书人安心，如何让天人心服？传令去——薛成益、薛延二人于御街腰斩……”

    “景王殿！”崔锦之少见地动了怒，声音冷到像着冰碴似的，“大燕本就不会畏战，何必非要激怒薛怀忠呢？腰斩乃是极刑，薛怀忠知自己的老父和嫡死相凄惨，必然将怒火发在百姓的上，黎民何辜！”

    气氛一瞬间沉闷起来，诸位大臣皆观鼻鼻观心，生怕掺和到这两人中间去。

    祁旭的脸沉到了极，一贯温和文雅的假面也维持不住了，他冷笑：“若不杀薛党，他们便不屠戮百姓了吗？如今最要之事，便是稳定军心——只有薛成益的颅才能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崔锦之站立在堂中，眸锋锐至极，不卑不亢地同祁旭对视着，显然是绝不肯后退一步。

    景王双手成拳，青凸起，一字一顿：“况且父皇将监国之权到了我的手上……”

    “崔大人，你未免太过逾、矩。”

    第七十九章 颅

    阁拟旨的效率很，第二日清晨，薛成益与薛延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中，自中向御街拉去。

    再怎么据理力争，也抵不过实打实的监国之权，如今令和帝力不济，压抑多年的祁旭终于在兄过世，三弟谋逆的形之扬眉吐气了一把。

    崔锦之越是木秀于林，祁旭就越兴——只要找了丞相的错，祁宥与那个位置的可能只会越来越小。

    囚车一路向前，四周围绕着前来看闹的百姓，他们对于薛怀忠谋逆一事不以为意，认为很快便能平定去，于是群激奋地随着囚车的方向行呼：“杀逆贼，平天！杀逆贼，平天！”

    到了御街，薛成益和薛延两爷孙被几个官兵从牢笼中扯来，困在两个木桩之上，无数菜叶狠狠地砸在他们二人的上，有百姓忍不住唾了一：“呸！好个贪官，败坏科举不说，还敢谋逆篡位，杀得好！”

    薛成益闭了闭，在廷尉府中关了半月多，虽没人对他用重刑，但听到儿薛怀忠拥立祁邵为王，剑指京城时，那心气已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