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保护好祁宥。

    想起初见时嘴上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却只把他作为自己完成任务的棋。

    想起在他窥破到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后，因为心慌说了伤人之语，可少年只是红着眶，沉默着走了去。

    想起他设计薛家谋反之时，自己冰凉失望的神。

    而这只受尽无数磨难的小狼，却还是愿意忠诚地向她展示最柔的心底，无数次挡在她的前，无数次伤痕累累。

    崔锦之在此刻猛地呜咽了几声，突然明白了那日他们争吵之时，祁宥说的那句“他等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并非想要夺得帝位，而是他从来都明白她，明白她苦心经营所求之事，所以想要同她一起挽扶这倾倒的颓世。

    如今睁睁看着他昏迷不醒，她才懂得少年无时无刻到底在担心着什么。

    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看着她多少次冷漠地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多少次虚弱地躺在床上

    和少年捧着赤忱的真心相比，崔锦之只觉得自己的卑劣无遁形。

    鼻尖一酸，的泪蓦地涌眶，大滴大滴砸在祁宥的手上，他像是应到了什么，微弱地蜷了蜷手指。

    崔锦之手忙脚地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和起来，“殿别怕，臣在这里。”

    这话对祁宥说过无数次。

    可是没有一次，让她像此刻一样哀怆悲楚到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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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宥了一个好好的梦。

    他梦见自己隐忍多年，远走西南，意外同南诏铁骑汇合；梦见他作上观，轻松地挑动起祁旭与祁邵之间的夺嫡之争；梦见他利用令和帝的多疑，一圣旨赐死了祁淮；梦见他冷看祁旭上位，一步一步设计帝王对臣的猜忌。

    崔锦之的颅被地挑在城墙上，宦竖佞渔百姓、贪残无，天义士揭竿而起。他领兵北上，所过之皆是荒芜的土地，纷飞的战火。

    千余里萧条破败，兽游鬼哭。

    他亲手割了祁旭的颅，踏着白骨累累登上了帝位。

    纵然一朝大仇得报，但他早已控制不住“槐安梦”。暴戾嗜杀，血洗天，荒芜朝政，成了百姓中的昏君。

    大火漫天，祁宥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仰笑着喝了最后一冷酒，火贪婪地舐上他的衣角，灼痛他的肌肤。

    就这样结束吧。

    全上都疼骨髓，祁宥的意识却越来越涣散，恍惚中有人抬了他的，温的却怎么也不双。

    一只温的手握住他，温柔的嗓音响起：“殿别怕，臣在这里。”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