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澜，一寸寸淌过朱檐碧瓦，少年久久地凝视着手中的香，思绪突然回到了数年前的崇丘山中。

    萧家皆天纵的手来试探他的毒，让祁宥第一次确定了药引。

    而除去这些虚假意的钻营算计外。

    还有一个人，穿过喧嚣的风雪，来到他的边——

    少年腔微微沸腾着，翻涌起有别于过往的另一愫。

    他将香中的最后一儿粉末倒熏笼中，听着一旁猛然搐的动静，漠然地看着袅袅升起的轻烟。

    令和帝弓起，似破风箱般嗬嗬地着气，面容扭曲成了青白之。

    五指因为痛苦死死攥着锦被，不知挣扎了多久，终于无力地伸展开来，再没了动静。

    祁宥沉默地听着后骤然的安静，想扯个笑来，却始终笑不来。

    积攒了无数个岁月的疼痛，好似才从五脏六腑中缓慢地扩散开来，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刺本就破碎不堪的魂灵中。

    麻木、酸楚、释然，漾在冬日清晨的寒意中，祁宥丢开香，看着它被跃的火光舐着，摸了摸，心里只剩一个念——

    想要见她。

    想要告诉她，藏在心底的恐惧和忐忑。

    想要揭开不为人知的肮脏里，把所有汲汲营营的心思和计谋全都坦诚相待。

    祁宥抬脚向外走去，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是用跑，一把推开西阁的大门，引得拟旨的众人悉数抬向他看来。

    崔锦之被簇拥在大臣们的中心，手上握着旨意，正和众人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听见了动静，投来一望，微凉如的目光落在少年的上。

    她抿了抿毫无血的，笑着唤了声殿。

    祁宥沉默着上前，一把将她揽怀中。

    可还没等众人有多余的反应，祁宥率先察觉了不对劲。

    怀中的人绵绵地，好似生不任何力气，他的掌心更是一片黏腻。祁宥扯开崔锦之裹在上的披风，瞳孔猛地一缩——

    半个不知何时被厚的血所覆盖。

    丞相闭着睛，已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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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德三十一年，注定是血雨腥风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