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见她不说话，脸更加沉，心也难受的要命，仿佛被放到油锅中煎炸过无数遍。

    他蓦地推开桌上的奏折，发大的声响，站了起来，寒声开：“老师就在这儿好好休养，孤还有事，就不陪老师用膳了。”

    抬脚就要往外走去，却听崔锦之淡漠：“陛难不成想要将臣关上一辈？”

    年轻帝王的眸仿佛着一团化不开的墨般，暗沉森寒，他停脚步，缓慢地转正对着崔锦之，勾起一抹淡笑。

    “为什么不行？”

    崔锦之沉默来，隔了这么些日，才在此刻真正仔细地瞧过祁宥。

    少年尖削，窝陷，脸更是透一病态的苍白来，神狠绝寒凉。

    可崔锦之却仿佛看到一只无助的小兽，厉荏地冲她龇牙咧嘴，怎么也掩藏不住心的恐惧与仓皇。

    她突然有些心疼。

    半晌才缓慢地开：“或许你不信……我是真切地希望，你都够好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心，而非刻意为之。”

    祁宥咬着牙关，手不可遏制地轻颤起来，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好哄。

    崔锦之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腔之剧烈鼓动的心声，震的他发麻。

    他没说话，杵在门僵立了半天，才慌不择路地夺门而，还差一脚踩空。

    祁宥一路逃回了政事堂，才倒在龙椅上，重重地了气。

    他走过孤寂黑暗的人生，好不容易遇见了曙光，抱着自己心中那晦暗的贪恋，默默地窥伺了她多年。

    可崔锦之却潇洒地丢他走了。

    留他一个人，被暗的灼烧成灰烬，陷过往而不得解脱。

    他真的很疼。

    和她携手过的岁月化作沉重的枷锁，地烙在他的灵魂之上，沉甸甸地，压得他快要不过来气。

    少年抚上右臂藏在龙袍厚厚的纱布，惨笑着想，自己真是贱到了骨里。

    哪怕她本不他，哪怕付这么多，但是只要能看着她，就够了。

    第二日清晨，殿外守着的侍卫便被撤去了，祁宥没再现在崔锦之的面前，倒是送来几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清蕴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霍晁和陈元思也像个小兔一样，红着眶站在她床前。

    他俩抹完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孺慕多年的丞相大人，穿、穿的竟然是女装……

    “崔、崔相，你……”霍晁悲伤地再一次憋红了脸，“陛居然您穿女儿家的衣服！”

    “啪”地一声，陈元思毫不客气地重重敲上霍晁的，间还时不时噎一，“蠢货……”

    过人胆略，怀四方之志，一手定大燕多年清平的丞相，居然是个女。

    他复杂地看了崔锦之，恭顺地低，没再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只有顾云嵩立在不远不近，像压抑了许久，才缓缓吐一气：“……那个神还真有儿本事。”

    崔锦之立刻抬，警觉：“什么神？”

    顾云嵩看了四周，陈元思便将众人带了去，只留他们二人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