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我等佩服……”

    “……竟连陛也吃了闭门羹……”

    崔锦之面上还维持着那副矜贵淡然的模样，袖中的拳却是越越了。

    她一路或探究或好奇的视线，着找到了某个正悠闲自得批奏折的人——

    某人见她来了，先丢了御笔，伸手抱住她：“老师别生气……”

    丞相笑不笑：“臣怎么会生气呢？不一个时辰，全京城便都能知当今圣上仰慕丞相，却而不得，为此竟废除后，终不娶了。”

    她本想怪气一番，哪知这厚脸小狼顺杆往上爬，将埋在她侧颈，可怜兮兮：“是啊，苦恋崔相多年无果，还望老师垂怜。”

    话还未说完，自己倒是闷闷地笑起来，温的鼻息打在崔锦之细腻的肌肤上，她咬咬牙，刚要训斥他几句，又见少年正了神：“若老师愿意嫁我，我自然欣喜。”

    “若不愿，只要让我陪着你，便足够了。”

    他顿了顿，抬起注视着崔锦之的睛，一字一句：“或者……老师想坐上这个位置吗？”

    不是试探与忌惮，而是最认真不过的询问，仿佛只要崔锦之说想，他便会拱手让。

    室只余沉寂的安静，偶有虫鸣鸟叫不时响起，崔锦之距他不过几尺，望向少年仿佛蕴着浩瀚星光的眸，沉默了许久——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停留很久，所以想要尽力培养一位贤明之主。”崔锦之坐在他的怀中，微微垂与他对视，那双从来泛着淡漠的睛中带着动人心魄的清冷，轻声：“若我早知会留在这里，此刻坐在这儿的，便不是陛了。”

    “只可惜，时机二字往往也是一个人成功的原因之一。所以陛——”她一把拉近祁宥，鼻尖相对，轻缓地笑了笑，懒洋洋：“便宜你了。”

    在外人听来如此狂悖之语，却听得少年帝王满意地笑起来，将搁在崔锦之的肩上，呢喃：“果然……这才是你。”

    这才是他的那个名动天、日无双的崔锦之。

    半月后，崔锦之把丞相府搜了颠倒，装了整整十箱的嫁妆，让哭笑不得的荣娘带走了。

    有穆傅容驻守南诏，加之柳之衡还要留守理贸易通商之事，霍晁便不必再去了。他奉了旨，率军前往沿海一带，新帝想要通海运，便需先平倭患。

    阿锦将一个又一个挚友送离京城，只剩一个人——

    定远将军银甲白袍，周是冷峻的肃杀之意，他骑在玄骏上，笑：“回去吧，不必送了。”

    说完，便状似毫不在意的模样，勒缰绳调转。

    顾云嵩走好一段路，终于忍不住回过来。

    丞相还站在原地，着淡青裙，只望上一，便让人想起雨后山中青竹，淡雅温柔。

    顾云嵩却无端想起那个梦。

    也是这样一个夕，血红的霞光染满天边，城墙破碎，遍地残骸，暗红的浸透他的盔甲，他抱着她的尸首，没有回过看上一他曾拼命守护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