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皇帝的联络人。如今皇帝虽然见疑我家，但因东朝崛起， 又兼断了与大兄的联络， 现在方寸已失，不敢不信重大兄。今上已以万侯及方伯之位招纳大兄，怕大兄因断联而生疑心， 顾而将我也遣了来，以作见证。”

    陆归冷笑：“我早知北伧不足信。”说完神缓和， 又欣，“北伧既肯放你城， 便是他们失策了。你我兄妹二人定策，未必不能效后燕武成光复之举。”

    陆昭见兄果然已经动了割据的心思， 因此就势转圜而言：“慕容垂掎山岳，腾啸风云， 可谓英雄。然其逃樊笼， 如鱼得之前，亦念旧主苻之恩。苻淝兵败携千骑投奔，慕容垂仍统万军接应， 归兵权，时人称其德。之后回故里收拾旧，义取天， 无人言而非之。况且其亦云， 燕复兴当在河，推而及我， 吴复兴亦当在江东。”

    陆归虽为武将，亦通书史，虽然复国有心，但陆昭这番话不得不让他重新面对现实。如今他夹于二主之间，已是疲于应对，不于何心，魏帝和凉王都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如若真割据一方，虽然两边都不敢轻动，但于大义上便已经亏欠了几分。

    而作为兄，陆归也知陆昭所言不是让他一个大德大义大好人，历史上慕容垂的复国本质也并非因此。但凡复国，总要有一个义上的支。若他此时贸然割据，一是父母俱在京中，不能全孝。二来枉顾君恩不能全义。同时失去这两个支，即便复国，也如人失去双，难以前行。纵使可以以一时的武力镇压，但维护统治的成本将会变得极。

    至于龙兴之地，他家人脉网络俱在江东。陇西虽然如今在自己掌辖之，但攻克未久，还没有任何系可言。且陇西沟壑纵横，豪林立，可谓一个王八一个坑。唯一一个可以稳定输血的大后方北凉州也在凉王手中，地域上也确实不备割据的能力。

    “果实熟与未熟，不过一晚而落之差，然而味恶，却有天地之别。君不怙，不为祸先，那便先观望吧。”陆归暂且打消了这一念：“阿妹既然有备而来，皇帝亦遣使言说，想必已谈妥了条件。”

    陆昭发间的金梳重山状，在光金澜明灭，一如接来半隐半真的言辞：“皇帝封兄为万侯，领督护职，军权如故。”因之前兄的反应，陆昭并没有将王谧领安定太守一事言明。兄明晓政事，当知督护之位并非方伯之尊，无治民之权。因此对于魏帝此举必然不快。到时候自己再抛一个更好的方案，于于理，兄便会乐于接受。

    陆归心中已有不豫：“凉王已受我假节，领梁州刺史位。谋求权势，本就是立我家于超然之地，不必再仰他人鼻息。如今若降皇帝，则失方伯，再无镇可能，我实在不甘为此。”

    “若以王谧为安定太守，兄以为如何？”陆昭问，“他是北平亭侯的次，自陈留王氏嫡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