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钱权相易，像贺氏这级世家，自然能够窥得如何用钱财来换取最大的权力。且庞大的世族也同样需要庞大的家业来维持，各个庄园产业必须要安在关陇之地。倒不单单是为了节约运输的成本，信息上与中央乃至于其他世家的互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到了这一步，以贺家人才的品质，到关陇第一豪族便算的上是到渠成了。说到底，世家在乡土之上的冲突，比朝堂之上的博弈更为骨。这一上，贺家和陆家的崛起并无任何不同。只是陆氏本就是本土首望，谋求利益的手段也要更为柔和。直接侵夺乡民财产显然并非最好的手段，相互扶持，世家之间彼此得利，纳各方，而可以打造一个共同的利益。一旦遇到危机，对方将面临的则是江东世族和乡民的集反扑。这也是魏国虽然打败了吴国，但迟迟不敢伸手会稽等江东腹地的原因。

    “这与贺氏何？”元洸将鸭夹陆昭的碗碟中，一边在桌上寻找可能合乎陆昭胃的菜式。

    “这个氏在三辅的家产遭受侵夺，凉王军为害是一方面，但薛、贺两家同掌曲兵，所过之境，要说与人秋毫无犯，那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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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寄与京中好友万捷的信。信中多言凉王之冲击三辅，产业多遭侵夺之语。因其家艰难，想京拜访旧，谋求生计。”

    听完陆昭所述，元洸也豁然明白：“他京来，除了请亲友手相助，想必也是极有可能请见贺氏，望其收手。”

    “至于这立足之始，必然要先给本土的一门第一脏手，撑一撑面。门么，清望最是要，总有不方便手的事。之后贺氏因贺祎中枢，地方所求想必也有不少吧。地方向贺家倾大量财货以及庄园土地，贺家便可从中枢运作为其弟谋求任事。至于庄园田产，大可通过地方行政侵夺，如此为害一方，想必各家怨怼颇多。”

    “扶风茂陵氏也曾是有基的旧族，寥落至此已有自卑之，若再于贺家门见辱，岂非要以命相搏。”陆昭淡淡一笑，用手指扣了扣那封晃所写的信，“找和扶风氏有相同境况之人，若有此等人拜会贺氏府上，岂非扰丞相安居。届时你这个维护京畿之东的校尉，可要尽职恪守为好。”

    元洸心领神会，听到此已然拍手称妙，正要为陆昭奉酒，却见一大摞信件已经被陆昭堆到了自己的前。“今日我观信件颇多，目不适，剩的便劳烦大王了。”她的声音很是平和，不过神并不乖巧，

    至于贺家，侵占的手段可以更多变，或者更直接。对于大世族，拉一打一那是常态。至于那些小世族，尤其是在政治上已有颓势但产业尚存的，贺氏便可以先给个官让这些人一，然后再拿他们的错，革职罢免。如此往复，这些士族不得不投更多的资材来给贺家，如同被农豢养的鸭，虽然一时免于一死，但也要不停地，直到再无可利用，才能结束悲惨的一生。

    “侨族立世艰难，能在关陇世家中大，除却当朝丞相自清名与才不俗之外，还要悉心经营田亩乡资。不过两代人能成如此业，唯有为乡里一途。”

    这些陆昭在江东都是亲见过的，因此对于贺氏隐藏在面的黑历史，也就有着更为直观的脉络可以疏理。贺家与陆家因地缘问题与诉求，必然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柔和的方式虽可减少乡土矛盾，但毕竟耗时太多，需要几代人的积累。而贺氏想要在短时间崛起，就必然要用更为激的方法。

    元洸看着陆昭丝毫不留面的评论惊讶不已，而陆昭则继续：“皇权式微，法序难维，唯有以武力威慑，才能够毁掉关陇旧族的系。贺氏自掌权以来，想必也曾任三辅地方，借由郡县兵和开府从属的曲，先将涿郡转移到此的私人曲给予正名，分武，便可以横行乡里。”

    近楼台先得月，世家弟们相互走动，哪里上任的新刺史是何人推举，宿卫变动又是哪个军府换来了替补，一场宴席便可以知晓。至于人世故上，弟们自小玩在一，便会有着相似相同的经历，分是一方面，方式的不同会让这些人形成一个独立的圈层。因此在雍州京畿附近大量兴造产业，便是贺氏应有之举。如果贺氏获取权力后，反倒反哺涿郡老家，那才是焚琴烹鹤，糟践东西。

    陆昭淡漠地看了看鸭，然后解释：“贺氏发迹不过两代，又是侨门，竟能一跃成为雍州乃至关陇世家中的第一门第，掌握相权，想必除了才之外，在财资获取上也有自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