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则略显悲。姜绍年逾甲，脚并不利索，常年服汤药。每每会客，皆要将浑上熏上重的香气，以遮盖药味的苦涩，之后慢悠悠地走到会客之地。然而未说几句话便有些气，总是咳嗽，谈话时有一半的时间脸朝着痰盂。为大家上茶后，却以牙不好为由，自己端着一盏汤羹吃，又因牙少吃得涎而不自知。

    在面对这样的景象之后，由于姜绍的三公份，众人自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寻机告辞。以至于在这段时日，还有不少人上书皇帝，劝姜绍静养一些时日。姜绍索也顺应众意，待在了家中。

    最终这些人都到了陆家，求见靖国公。陆振有国公尊号，亦为帝戚，一一女分别在渤海王与保太后手任职，世如今又据陇山险要为皇帝信重，与王氏也有着不浅的。此时的陆家有着和帝王与世家同时涉的窗，足可称为左右时局的世家。况且陆振虽为国公，本却无任职，所以许多话说起来更为方便。

    然而陆振决闭门谢客，连去吃一茶的机会都没有。顾氏也一改往日温和态度，严令人恪守本职，甚至不惜祭家法。有几名人不以为意，私谈论时局，即被当场杖毙。

    陆归此时已准备归镇，见近日也不乏疑惑，问父亲：“时局动，各家有求，父亲何故不见？我家立关中未久，若因此人心离散，只怕来日难再有所经营。”

    此时只有父二人，陆振看了陆归一，语气幽幽：“我儿趁而起乎？”

    陆归语噎，其实他心中未必无此意动。

    陆振对此并不责备，陆归有此心完全在理之中。陆氏将兴，政治资源与人脉瞬如涌，作为新门若不借此取，待人心冷淡来，面对旧贵族的打压，便难以积累一次跃迁的资本。只不过陆振觉得，此时仍然时机未到。

    在前夜，陆昭没有让薛家与贺家两虎相争，以此来创造大片的权力真空，而是选择了扶植贺氏，面对薛氏的举措，也沉默噤声。陆振隐隐觉得，自己的女儿应有更大的谋求，她在静静蛰伏，等一个时机。

    想至此，陆振略微沉，而后：“中枢势，切政杜弊，薛贺之争，积重难返。尚书令如今声势浩大，正寻人而立其政。如今时局，莫说是非议，即便连赞同，只怕也有碍观瞻。我家所地位仍过于显，此时一言一行，更要慎重。至于人望……”陆振笑了笑，“王氏豪门，响誉天，当今人望所归，如今都黯然噤声，闭门守拙，旁人即便心寒，也难怪我家。我儿不必忧虑。”

    说完又嘱咐：“你即将归镇，明日面君辞行，倒不妨去乐一趟，见一见昭昭。”

    陆昭自休沐禁足后，便又辗转于乐与台省，本无暇归家。但乐禁皆是贺氏族人担当，此是非常之时，就连太归都也不曾踏足此。至于元洸，如今已被保太后禁足于清凉殿，不允门一步。

    陆归皱眉：“乐禁卫森严，父亲，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