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刀，它来了。

    初时，太领兵七万，如今战损已近一万，另有两万余人分别驻守在各个险要之。四万人，平心而论，在武威死凉王也足够了。但之所以这一次手仍是调动各方力量去打，除了太作为最统帅必须保证此战不能失败之外，更多的则是考虑各个领兵世家。

    这样的决战前夕，朝廷一般很难禁止这些军阀的参与。毕竟最后的分封在武威与凉王的最终决战才能有所定论。元澈即便有心领着自己的嫡系去打，各个军阀们也是不的。只把自己的嫡系安排在拿分封之功的战场上，意味着人家陇右、汉中、安定的军阀功勋你这个太压就没有考虑。军阀世家们提着脑袋上陇山、破二关，最后就提了个金城？陆归、王业等人要是不死这个太，那么这个军镇的话事人就彻底当不去了。

    陆昭的手指轻轻地敲着小臂，魏钰这个计策的险之便在于此。他可以为秦州找数百个正当理由不参与武威决战，在秦州压力达到峰的时候，要么她的兄在秦州自溃，要么不顾军令兵，届时以违抗军令为由，即便她兄的命可以保来，但所有的职位爵位很大可能被一举削掉。

    当然，也有别的路，领兵反攻京畿便是一条。只是这一条路也分外艰难，以目前兄的兵力，在没有人员合的况本不足以拿安。况且私反攻安和当时崔谅京亦或是兄行兵打武威，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都是缺少合法的官方诏书。即便攻京畿之后，还需要控制禁、控制皇帝、矫诏诏、与各方磨合后，补上一个合法合理的兵许可。

    代价很，风险很，唯独收益却不可观。

    一般来讲，到如上步骤之后，便可以行废立之事，甚至改朝换代。但偏偏陆家不能。陆家乃前吴遗族，虽然居外戚之幸，但政治法统与底蕴却依然薄弱。无论是丞相霸府还是皇帝，都无法以南人份号令北人。

    退而求其次便是继续任藩镇与中书令等实职。但是带兵京、控制皇帝、矫诏等这么多的风险都抗在肩上了，最后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很可能还是给别人嫁衣裳，以及要面临最后的反倒清算。这对于陆昭与整个陆家来说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一个个颇有激的想法此时此刻被陆昭冷静地梳理掉，最终她在寒风中只得到了两个字——无解。

    此时再站在这里等一个结果已经没有意义。魏钰今日的谏言，无论是以人臣的角度来看，还是以皇权的角度来看，都没有任何问题。手法老，且准。而元澈的父亲毕竟无数次以生命为代价，为他换来了每一个生存机会，这注定让他选择魏钰的谏言。如果他放弃了这条路，她反倒是看不起他了。陆昭默默转过，回到房间里。

    元澈回到床榻上，见陆昭似睡得实，也就不再言它，转径自去了屏风后面。他脱去氅衣，将发间的雪粒抖落净，又用一条毯把自己从上到裹起来，待和手都透了，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姿势依旧是那个姿势，此时心境却两分了。

    陆昭假寐，徒闭着，啪嗒啪嗒，不过因背对着元澈，未被发现。她的思绪冰冷，而环抱着她的躯却异常温。先前墙畔的话此时却起了作用，耸动着，一一地将她冰冷的思绪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