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耽书笑了：“想来冯将军是怕直接给你你不接吧。”

    陆昭想了想，还是顺势在了手腕上。彭耽书又望向前一片狼藉：“带这么多东西走，这是不打算回来了？昭昭，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陆昭沉默着，倒是一旁拿着钿比来比去的庞满儿笑着说：“耽书这事你问昭昭？倒不如去找南街那个算命的算上一卦，或许知的比昭昭还多些。”

    陆昭则起笑着走过去，戳了戳满儿丰的脸，：“成天在南城混，何时才能名堂。”

    其实此次离开，即便不住在玉京，陆昭只怕也没有多少空闲回来。安定等地还需要诸多布置，另外后续她也要有诸般大动作，此时辞官全名，倒也便宜。

    如今彭家与邓钧还有着合作的这层关系，太也在北凉州经营，那么陆家也不好在西边过分手，南边动作时也要留有余地，因此经营的重心主要还是偏东偏北。如果能和北地郡还有淳化的抚夷督护有所联合，那么反攻京畿获取军功这条路，或许也有着诸多可能。

    为彭烨办的家宴兼接风宴，到底还是成了官宴的架势。尚书令王济难得席，王谧因任大铨选一职，不好公然参与，但也派人送了贺礼来。前几日彭家与王家议亲，彭通的庶女彭慕画与王友议亲，已了小定。

    陆昭与彭耽书收好了东西，一乘车而来，如今她在金城并无住，彭通却已在金城购买了宅邸安家，也是为了一双儿女平日方便。陆昭也有心购买，奈何实在钱上捉襟见肘。如今为了河运一项，陆家已泼金洒银，外加为南人安置产业，供养自家曲，也是耗费颇多。自己在陇西唯一一房产还是靠元澈默许收受贿赂而得，可谓悲哀。

    陆昭对于北方世家大族往来际还不甚习惯。江东本土世族面对新官上任通常要赠送大笔安家费，待本地主官离任还要送上额的盘缠。自家对待外任官如此，那么自家弟官居别地时也自会受到同等礼待。一来一去，动辄百万钱的动。

    而作为上位者的自家对此也并非束手无策，如果急需用钱，派亲信亲族上任地方收钱即可，等回到建邺再上，充以国用。

    陆昭在车里隐晦问起彭耽书此节，彭耽书也有些不好意思，北地风俗，或有不同。

    这一问来，陆昭也是颇为咋。北方四战之地，不及江南富庶安稳，因此太守刺史离开时会在地方贪墨一笔，等新太守和刺史来到地方，先要给上一届官员平帐，等到自己离任时，也可自取一笔。

    “这事新官上任一般都不会去追究前任官的贪墨，仗说打就打，钱粮说要就要，有这功夫上书弹劾等着中枢回复，还不如赶把权抓到手。平账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何必把事上天，那叫不上，吃不了亏。”

    “对了，你们那是什么样？”彭耽书问陆昭。

    陆昭只笑得意味，世求存，大哥不说二哥。张沐说他们是国贼，却是没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