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所用。”

    北六镇的人事文移是否调用过陆昭最为清楚，显然，王济是把自己有意借北六镇用以兵事的谋划向谢云透过。如今谢云来这里一个人，也同样是希望收获一份回报。

    千石以上的人事文移已足够让陆昭对北六镇疏理一个大致的脉络，其中的工作量想必也是颇大，毕竟安陷落，这些档案不可能运到金成来，也是谢云凭着自己的记忆乃至联络各方送上备案，最终才整理来，可谓珍贵非常。

    陆昭重礼谢过，而后：“秦州政，车骑将军也是仰赖枢颇多，幸得两台顾念，郡官曹也都有所补全。日后北镇诸事，只怕还要有所请教，烦请贵举荐贤才。”

    来兑换这份人事资料，陆家自然也要有所付。不过如今行台尚算平稳，自己又是初从中书之位退，倒不好置喙。如果中书的关陇世族想对谢云手，陆昭既无必要也无立场为谢云发声。唯一可以帮忙的地方便是让谢云转任地方，任安定等大郡太守。待回攻京畿的时候，秦州便是西北的桥堡，谢云也可以借此挣一份军功，洗刷自的污。

    但秦州如今已经满员，不大可能为谢云挤一个太守之位。而秦州大铨选陆昭与兄商议后也有共识，打算继续和陈留王氏合作，让王谧兼任，而非到一个外人手里。其实如果不看谢云在安变中表态不明这个污，其资历已足矣备选三公，如今沦落至此，也是唏嘘。

    听陆昭话里话外的意思，谢云也知秦州运作有难，但却隐晦地提到了让谢家参与北镇的建议。这让谢云惊诧万分，他锐的发现陆昭利用北镇，并非仅仅引导秦州因不能参加武威之战而积压的不满，而是要利用北方六镇的力量，立一个足以让一个大尚书洗刷不忠污的军功。那么要立这个军功，必然是反攻京畿，且是最先攻城的主力！

    然而这也让谢云万分警醒。北六镇多是鲜卑贵族，其没落完全是因门阀执政之故，而且本更是带有宗王背景。引宗王局，作为世族本的谢云虽然嫁女于皇室，但心中仍不乏警惕。

    于是谢云微笑：“北镇人事上车骑将军必有权宜之选，倒是那里的一桩旧俗，不知侍中可曾听说过？”

    “大尚书请讲。”

    谢云：“天赐年间，武皇帝曾定祭祀之策，于元之日，集百官于平城西郊祭天。是日置方坛，设七主木，东设二陛，四方设门，以白犊、黄驹、白羊各一为牲。皇帝列东方青门，皇后率六自北黑门，而鲜卑贵族等帝十姓遴选七人执酒，百官则在最外围。祭祀时，女巫升坛摇鼓，帝后百官尽拜，而后杀生，七人以酒洒天神主，如此往复。”

    “如今已是十月中，车骑将军北上定事只怕也要过元。祭祀之事在汉化改制之后不复，但北镇旧人亦不乏行此祭祀者，可见怨望。譬如让我等汉祚衣冠腊月不过除夕，冬至不行大傩，此事此不可以不查。”

    陆昭听闻立刻会意。谢云所说的祭祀传统乃是拓跋鲜卑初立国时需要宣扬君命天授。这场盛大的祭祀活动中，一共有三个群，那便是皇帝、皇后与六镇十姓。祭祀除了给予皇权赋能之外，还在给另外两个群赋能。而这两个群中，有一个是陆家必须要利用，却让世族不喜的一个群，那就是北镇的十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