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亦是认同。六镇南就简单，但是就之后再北上便困难了。且不说世家大族要挖空心思取得这些劳动力，六镇军民本就常受困苦，南初见繁华，也是极易被有心之人收买。不过王济奏疏中也举荐了谢云的谢颐来主理六镇就问题并假节杖，可见也是世族也有意加以平衡，元澈索也了顺人，批复允准。

    “什么？”陈霆忽然起，一手拉住陆振，“

    崔谅沙场宿将，亦居方镇已久，守将安排也井井有条，譬如皇帝所居永宁殿等重地，都是安排不同势力且彼此略有龃龉防备的武将共领戍卫。路小心翼翼，最终到达了王峤告知他的一个偏僻院落，从墙角一块松动的石砖，随后把一只泥封的一指的信桶放了去，随后把石砖成原先的模样，再匆匆返回戍守之地。

    陈霆方才被崔谅急令丞相府，随后才知，同僚检举他与金城行台有所串通。那字条并未写明用途，只是简单记录了数字，确实难以辨别其真实用途。这也是当初陈霆到奇怪的原因，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自己通敌的证据。

  魏钰早已不主动过问机要，如今见元澈询问自己，欣喜之余也不乏有些愧疚，因此思考片刻后，也据实回答：“淳化对接秦州，秦州与南凉州贯通网，六镇数十万人红利，实在不宜偏移此二地过多。”

    陆振心知陈霆所说的字条必然是上回他从皇帝来，所记录皇帝裁衣尺码的字条，遂忙辩白：“陈君，那字条是你执意索取，我可不曾要求给你。况且同僚检举陈君，必然是妒忌陈君才华。某与陈君虽有谊，但若能影响诸多崔将军僚属，有何故独居于此不得与夫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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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晚上，陆振只闻得外面砰砰敲窗之声，披衣前去看门，只见陈霆裹一件旧袍，神疲惫，额间淌着一缕缕汗，须发一团团地贴在了一起。

    片刻后，这一支信桶便呈现在了陆振的书案上。陆振自取了书案上作画削颜料用的削刀，撬开泥封，在观过之后，丢了火盆中——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陆振，你狡诈！”陈霆低声怒吼了一句，也不待陆振相请，径直走屋，待陆振关门后方才呵斥，“我待靖国公不薄，公何故害我！”

    后半夜时，一群负端茶的侍女行过这附近，其中一人假言自己更衣，暂时脱离了队伍疾行。她先左右环视了一，随后把墙角的石砖移开，在看到里面的信桶时，眸一亮，旋即将其揣怀中。

    类似于这样的潜敌营，路先前也在军中经历不少。彼时还是跟着吴乐吴副尉，但如今吴副尉已因故归家，随后他们一行人便跟随陆昭辗转各方。最后则是在王峤等人的安排职中，又得了老太尉的特批，担任宿卫。

    然而他并不认为谢颐是上佳人选，镇民闹事此人终归难以制约，最后六镇之权还是要回到元丕手上。他同意谢颐暂时接手，还是意在为这个年事已的祖叔抬一抬名望。

    陈霆连忙摆手止住，语气中依旧不乏愤懑：“你那张字条可是害苦了我，你既有意为此，想来日后也用不到我陈霆，不若今日该了结了结。”

    说完见陈霆仍是不信，陆振旋即叹气：“罢了，既得陈君如此见疏，我也不便再居此位。” 说完将腰间绶印解，恭敬奉上，“今日既然辞官，也就顺与陈君作别。当时请任室监，乃是为魏臣，需为皇帝陛分忧，再与陈君结一份善缘，以期日后引陈君行正途。如今陈君见疑，我与陈君谊众人皆知，某若再居此位，只怕也是对皇帝百害而无一利。今日作别，有志者或能执剑北上，来日相见，与君王，与旧友，也算坦然！”

    待回到座位，元澈只觉渴，顺手拿起茶来喝，然而刚刚托起茶盏，却发现杯盏黏着一张字条。元澈仅仅一观，不由得怔住了。纸上字已无需再作猜想，上面只书了一句简短的话，“西郊祭祀请太手诏。”

    然而即便是宿卫，中行走也规矩森严，因他们是王峤、吴太尉带的人，所以能够活动的范围也不过是乐以南靠近山麓偏僻殿宇。若要走到北面，除了要有王峤这样的重臣持有的谒者令之外，也不得不乔装成别宿卫。光是到这些，路等人便摸索了近一个月，记录了沿途每一军的军号暗语与巡逻时间，这才打通了一条行走至室监、丞相府等的路线。

    此时的安并无明月可赏，云翳，连同平日灯火通明的永巷如今也如御渠一般黑暗。相对于安外城较为宽松的守卫，城则要严密的多。其中不乏巡逻的荆州兵与刚刚整顿不久的乐、未央两宿卫。

    陆振满面惊诧，却也看见陈霆所穿旧袍上有几血痕，应是受了军法笞刑。陆振掌库，此时：“陈君有怒无妨，我先写一份手令，陈君稍后派人去府库取伤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