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的声音消失在大殿中，一众执戟者，分列于殿。白刃的光芒洒在文武百官的脸上，那些不自然的忐忑与汗便如滴漏一般，继续在中煎熬着。

    第285章 军礼

    太凯旋乃国之盛事， 除却太尉北海公元丕、车骑将军陆归等，城中凡宗室、诸侯王相国俱要参加。然而，这却与冷殿的妃嫔们没有半分关系， 她们只需费一整日的时间研究如何盛装去参加一个两个时辰的晚宴，而后适时祝酒， 适时微笑， 最后在灯熄灭后带着尚未凋残的脂粉褪去。

    繁复的华服、大带、珠冠被一样样地安放在薛芷的寝殿中，然而殿诸人却无半分急躁。听闻姜昭仪已经试了两妆容，通过零星动的人只得到只言片语的芙蕖望着自家的贵嫔， 不由得微蹙了眉。

    寝殿的氍毹上，小公主仍在薛芷的陪同识别着几块织布的颜， 她现在已认得蓝、绿和紫，却仍将红、黄混淆着说。一旁的小矮几上， 是正在练字的杨真宝。除却照顾公主的日常起居，杨真宝亦在薛芷的教导识了许多字， 这张小矮几就是属于他的一方天地，确切的说， 有一分也是属于公主的。嫣婉时常去拿上面练字的纸， 而后把它们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抛在天空中，然后说“雪”。

    两岁的孩已不那么粘人， 嫣婉一个人玩耍的时候，薛芷就去察看杨真宝的课业。或是带着对他师傅的某一怀念，或是对儿时的记忆存了一分暗惜， 薛芷一向对杨真宝的学业上心， 且严厉。

    “笔莫顿、莫滞，顿滞大如蒸饼， 便失了灵气。”薛芷将一张新纸重新摊铺开，亲自为杨真宝书写了范例，而后柔声，“晓得了？”

    杨真宝努力着，薛芷便笑着将笔递在他手中。她笑杨真宝与已逝者那几分相似，他们开蒙较晚，但天分，诗经学了两个月便已能熟颂，这且是在尚未识字的形。杨真宝偶然抬起，亦察觉了这一抹微笑，与数年前他所惧怕的妖法不同，那是风风人，夏雨雨人之，无关望，无关恨，只是单纯的愫。

    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殿的四人齐齐惊恐地向殿门望去。芙蕖前去开门，却见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芙蕖的额经那一撞，竟血来，顿时红了半边脸。薛芷惊惶失声，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公主，不让孩们看到这番血腥的场景，连忙将杨真宝和嫣婉赶至帷榻后面躲起来。

    来的是汪晟，他笑看着薛芷，目光中却无一丝意：“薛贵嫔，婢奉命来找贵嫔母赵氏，要问几句话，还请贵嫔放人。”

    薛芷先将芙蕖揽回来，而后容平和：“赵媪不在这里，御史又何必问我。你们难不该比我这个局外人要清楚？”

    汪晟原本微笑，听罢霎时垂脸来，一步又一步至薛芷的面前。他一把将二人分扯开，力之大让芙蕖再次跌倒。走到咫尺，他轻轻托起了薛芷的，从鼻尖至齿，用目光轻轻咂摸一遍，而后俯至对方耳畔轻声：“薛贵嫔，这样可不好，你们的事我可都知呢。”

    正说着，汪晟只觉得脚上有一力，只见芙蕖两手握着他的脚踝，死命拖动：“贵嫔不可以被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