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中枢重臣几番讨论，最终还是决定让陆振任司空加护军将军一职，名为护驾，实为“护嫁”。领军将军依然是冯谏。左卫将军是陈霆，与右卫将军杨宁共掌三司。所谓三司即前驱、由基、弩三司，系左、右二卫所属殿宿卫士，各有督、史，多选朝廷清望之士充任。负责侍卫朝会宴飨，夜执白虎幡监守诸城城门。这三司分别掌戟盾、弓矢和弩队，如有事发，攻守城门都是中力量。而原本的卫尉也就不置了。

    这样的安排太一方虽然控扼了司门与武库，并且有总领禁军的衔，但是陆昭和魏帝一方都仍有一定的独立，至少在武资源上并不完全依赖武库。三方总仍是互相制约的平衡局面。原本的北军则被再度拆分，由镇军将军薛琬、中军将军秦轶分掌。中军将军统领京畿周边的骁骑营，而镇军将军既可为中央禁军，又可暂派地方节制，如今暂守扶风一带。如此里一层，外一层，一家制约一家的局面也就完地敲定了。

    然而众人还未沉浸在个多所需的适意中，汉中王氏的诉求便浮面。王济未加三公，那么自然也不会从尚书令的位置轻易退来。那么王叡的去留便是极大的问题。以其事功，留在中枢，那必是中书、尚书的清贵重职，若是地方，现有缺的不是荆州便是司州，而一方太守显然又太轻。如此一来剩的便只有两个位置，即荆州刺史和司隶校尉。两个位无论获得哪一个，汉中王氏的实力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甚至超越陆家。

    因此这几天中枢台辅们似乎都颇有默契，或告假，或称病，竟将最后的议题搁置不议了。恰逢靖国公府传来消息，彭通亲自登门，想与国公商谈女儿彭耽书的亲事，希望陆昭能够席。陆昭索也告了一天的假，归家休沐。而陆归只说要门办件急事。顾氏想今日彭通必是要来说耽书和儿的婚事，避见一也好，遂让陆归早早去，午饭前务必回来。

    彭通几日都住在官驿，并不随夫人住在靖国公府。今日府不仅携了幼，还领了自己族中两名有份的同辈一起拜访，来时还携带了大量礼货，街上往来人等俱是咋。

    陆振既邀彭通座，随后又叙了些闲话。然而几杯茶后，陆振虽然有意向陆归婚事方向引，但彭通却躲躲闪闪起来。陆振也知彭家似乎有些隐，虽屏退闲杂人，只留顾氏、女儿陆昭在。彭通也将带来的人悉数屏退，只留了一位亲陪伴。

    陆振：“彭刺史既来，有什么话，有什么难，不妨直说。”

    彭通听罢，先起向陆振等人一拜，陆振惊得连忙上前搀扶。彭通切：“在实在愧对国公和夫人，也愧对了陆尚书一番好意。先前太征战凉州，在随驾征讨。一日我携亲卫城勘察，不料一行人陷雪坑，随后便为邓将军所救。前日归都受赏，宴席上邓将军便私语我，想求娶耽书为妻……”

    陆昭静静坐在一旁，后面的也便没有再听。此时，她知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诧，其实细细想来，许多端倪早已有所显现。譬如彭耽书曾在邓钧所驻守的华亭待过一段时日；譬如邓钧几次请托耽书，都不敢直接面见，而是让与耽书常年共事的江恒转达；譬如那次彭家家宴，邓钧派人给彭耽书送来的豪华贵重的贺礼。尤其是那一瓶蔷薇，似乎也有以香喻人的味了。

    “不知尚书怎么看？”彭通忽然转向陆昭，征询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