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元洸偏了偏，将目光小心翼翼地收缩在这片冰棱中，看着里面扭曲而模糊的影，两滴冰冷的先后划过他的脸颊。

    褚潭的动作让新平郡成为了时局的焦，但以自己遭受的打压来看，他的心实在算不上好。陆归回到秦州刺史府，已经了一些布置。泾河一脉的运网自此之后暂时将所有货船拦截至新平境外，以此来断绝输送至新平郡的财货。

    先前他将贿赂的账册寄给了汪晟一份，自然不会忘记在寄给皇帝本人的奏呈中隐提一笔。他原本以为这一举措会让王济和皇帝两方僵持一段时间，彼此之间可以有试探确认的机会，随后才会着手解决新平问题。但是陆归归镇迅速，王济那里却还迟迟没有动作。如今他已被上游的陆归和游的陆放联手夹住，本动弹不得。

    陆家反应迅速倒也在褚潭意料之中，在钟悦携范玄之逃离本郡后，他便已经有所预见。朝廷确实也派了新平史的人选准备接手，乃是舞侯秦轶的弟弟秦源，可以看这是皇帝的手笔。先前皇帝不乏对他倚仗重，甚至暗地里鼓励他与秦州的陆归对立，适当独立来。可如今他已秣厉兵，只待一战，皇帝却忽然变得格外猜忌，甚至想要以亲族接手此地。

    意识到魏帝的凉薄，褚潭也是铁了心要和王济合作，不再从皇帝上谋求退路。

    “呵，皇帝老儿刻薄寡恩，才略浅，凭这些就想让我让位？”褚潭早已封锁郡界，此时将新平史秦源求见的信拍在了桌上。

    他此时已经不再认同皇帝，再加上都中接二连三的消息，他对皇帝的执政手段更加地鄙薄。单论其在此时举行廷议，意图恢复刑，便知这个皇帝实在不知世家厉害。王济此时已在都中宣扬刑残暴的言论，这样的舆论合司州混的境况，足以给皇权的权威一记重击。

    这几日他已添兵五千，总共集兵近两万人。或许他无法突破陆归守扼的关要，但是兴兵冲散陆放的淳化县，那可以说不费灰之力。不过他也知骤然兴兵看似迅猛，然而却后继乏力。先前他靠掠杀郡中大才能够集齐这么多兵，但并没有治的能力。人掠夺并不能顷刻转化为民力，而近两万大军，消耗也是极大，不是一个郡可以供养的起的。如果陆家和中枢都继续和他耗去，那么他将会被捂死在这里。

    然而正当他焦躁的时候，王济的信终于到了，上面赫然书写了两个字：“起事！”

    第326章 追随

    乌金斜坠， 外面风疾如啸。疾风掠过漪澜殿，肆地冲击着门窗、风铎以及飞檐上的瑞兽。薛芷斜坐在榻上绣着一只珠履，光的缎面金线错彩， 淡紫的珍珠掐一朵珠来，仿佛穿在脚上便可作飞仙乘云。

    嫣婉的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 此时正在房间的大红氍毹上作胡旋舞。杨真宝则坐在一旁煞有其事地击手鼓陪着小公主疯。此时狂风摇撼， 撞得门窗砰砰作响，嫣婉不由得停来，惊恐地望着窗影， 而后扑到薛芷怀里。“阿娘，妖风来啦。”

    薛芷赶忙放针线， 将嫣婉揽至怀里，而后抱着她走到一扇背风的窗前， 打开窗。夕，云作绮， 风卷着枯叶和梅在空旷的中旋舞。“嫣婉快看，风儿不过是想把这些漂亮的落叶、红的梅卷起来。就像嫣婉舞时旋转的衣裙， 脚上闪耀的珠， 上好看的金钗和华胜。风并不坏，只是和嫣婉一样，偶尔有些贪玩。”

    人心却是有坏的。薛芷笑着关上了窗， 同时注意到窗外早已面目全非的宿卫。

    “去和真宝哥哥玩吧。”薛芷放了女儿，旋即走到殿门前，她尝试着迈一只脚。

    果然， 职守的宿卫一把将她拦住， ：“容华，今日风太大， 可不能随意门。”

    薛芷冷冷一笑，：“我倒不知这是奉了谁的令？”

    那名宿卫却颇老地避而不答，反问：“容华有什么吩咐，卑职去替容华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