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世家，天不过多一群党而已。以名予皇族，天将要如何呢？朕有的时候，宁可对你们陆家狠一。那一次，你携几百人反攻京畿，联络陈霆夺回城，其实你也有一次贺祎的机会，有一次崔谅的机会，甚至有一次慕容垂复国的机会。可是那天，你什么都没有，仍是带着太来到朕的面前。那一刻，朕便知，你，还有你的家族，对于皇权建立的理解，不输朕的祖先，对于一个皇权崩塌的理解，更是胜过了朕的祖先。那天，朕害怕了。”

    “低，人心向，权力永远追随望，望永远追随现状。朕当初不得以，给了你陆家太多的机会，让你的兄任车骑将军，让你的父兄任各个要职，一步踏错，步步踏错。朕也只好此狠手了。”

    “可是陛不觉得失了火候吗？”陆昭静静地望向他，“陛一刀砍向了军功一派，又把世家朝臣晾在一边，最大的宗室王也被陛清理了。试问，陛有足够的军事班底、执政班底来接手这分权力吗？吴太保是从尸山血海里杀来的，陈留王氏是在数百年官僚中壮大的，凉王的执政思路其实是与陛最契合的。而陛呢？你对所有人亮了杀戮的刀锋，设计谋局看似赢了先手，如今还是要迎来政治博弈法则的制裁。倒凉、倒陆、倒王，倒的何尝是我们的法，不过是换了一群人去分我们曾经分多年的权柄而已。那些蜂拥而至的群鸦，麋集而的野兽，就真的能够扛起这个国家吗？宜渐除之，宜渐除之。这四个字永远在历朝历代的史书上不停地重复着。只不过这句话，在政治上，从来都不会像写来那般简单。”

    魏帝苦笑了一声：“这一，朕或许真的不如你。”

    权谋的炉火纯青有其必要条件，那就是权力的边界何在。仿佛一名尖的棋手，对棋盘上三百六十一个纵都有超于旁人的理解，对于每一颗都有绝对的掌控。无论怎样转换腾挪，无论怎样扑杀援征，都能准确的落在要害，并连缀起天罗地网。

    然而，权力的边界并非先天就在那里。它需要与黑暗的人心期厮磨，在历史隙里时时捕捉，沉浸着，试探着，如同剑客拿起剑，在一次次攻击与防御的同时，终于磨成了手中的茧。

    “动手吧。朕也想快去见妍儿了。”魏帝似乎要耗最后一丝力气。

    陆昭手握着投槊，步步趋近，声音狠狠：“姑母？你不提我姑母，你也并不她，她至死都不过是你为了权斗所设的诱饵而已。”

    魏帝听罢却忽然像发了狂一般，怒吼：“你怎么能够懂得朕与妍儿的！从朕见到她第一日起，朕便知她是愿意为了国家选择牺牲自己的人，她与朕，都是一样的人。至于么，太妃，坐到朕这个位置的人，坐到太这个位置的人，甚至坐到你兄这个位置的人，背后都有太多的利益，太多的势力。哪有全心全意之，不过是在完了所有不得已之事后，仅剩的。这于太如此，于你也是如此。”

    门外有喊杀声，魏帝一气，而后闭上了双：“动手吧，朕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