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不县，其实是因乡望把持仲裁，县府考辨吏任。如今借此机会，让这分权力回笼，对于安定三辅，也是极有好。届时汉中王氏失文吏依仗，外陷法网幽困，必死无疑。”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陆昭没有说。在扳倒汉中王氏之后，函谷关以西，河洛以南，都将成为陆家势力范围。可是所有的政治游戏都是讲究统治基础的，所谓统治基础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都参与其中。至于参与的度，那就另说了。

    陆家既然把控了上层资源，就不能把垒打的太，垒一旦无法跨越，那么离所有人推翻这个垒也就不远了。但从贺祎、崔谅以及汉中王氏的历史来看，政治的发展从来都是向着垒愈，城池愈的方向。她想防止中层世家挑战自己的权威，就必须给层到中层的通，同时通过不停的改革，打中层到上层的通。

    她已经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征伐，也不想看到那些无谓的牺牲。诚然快刀斩麻的武力镇压最脆，但是门阀斗的本质仍是资源存量不再增，各家争夺分权。以武力解决，既不会带来增量，还会步消耗存量。因此这一次，她打算以陇右军和中央禁军作为震慑，通过政治手段来完成肃清，最终在最小的成本达成权力归一的效果。

    此时陆昭并没有发现，元澈正认真地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似乎早已超乎意。

    次日，陆昭正准备归家，忽然见一众宿卫向前，：“陆刺史，廷尉有传，还请刺史和我们走一趟。”

    第342章 审

    第二批次朝廷的封赏已经诏， 封吴淼为平郡公，王峤为修武县公，冯谏、冯让、吴玥、王赫、魏钰、卢霑俱封县侯。而舞侯虽并未加封， 但公主特封谯国公主，原来舞的封邑转其女儿秦姚的名。

    第二批后自然还有第三批和第四批， 元澈虽然知麻烦， 但也没有办法。封赏不分等级、不分批次，全都一把衡尺加封，那就跟没封一样。不仅功勋不再之前， 之前拼命获得功勋爵位的阶层也会陷大不满。所谓人不患寡唯患不均，赏不患寡唯患平均， 落差产生威望，渥遇方揽人心。要让人明白谁是嫡系， 谁是该剪去的旁支。将公主放吴淼、王峤所代表的兖州、豫州的势力堆，并从法理上将驸封从公主的名号转移至公主女儿的上， 矛该指向谁，朝堂诸公自然明白。

    宣室殿， 元澈翻看着廷尉呈上来的卷宗。事发当夜， 不止一人看到一个穿红衣衫的女从宣室殿跑来。另有一卷宗上写明，在宣室殿附近寻到一件丢弃的侍衣衫上面带有血迹。但也有人说，曾看见一个穿着酷似太妃服制的人躲在稍房里， 但最后被左卫将军陈霆悄悄带，去了司徒府。而司徒府给的供词是，太妃被陈霆带来后， 就一直待在司徒府里。

    如今陆昭并未关押廷尉， 正式的司法程序。自前朝以降，在门阀执政的环境， 当即拘捕台省和方镇重臣几乎已经等于判以死刑。凡有弹劾，或禁锢属，或派使臣问于地方，都是给予门一个缓冲的空间。其实本质上仍是皇权威信不足，在权贵者互作攻害的况，不敢贸然介。

    譬如东晋年间王、庾两家的江州之争，庾怿任豫州刺史时曾以毒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王允之觉酒中有毒，便给犬试毒，犬毙。随后王允之密奏皇帝，皇帝遣使质问庾怿，庾怿自饮鸩酒而卒。首先，赐毒酒一事实在幼稚，庾怿作为颍川庾氏砥之一，不太可能作此手段。且皇帝权威不著，也不可能一句话就导致庾怿之死。然而在对庾怿冷理的时期中，王允之也借由此事向朝中施加压力，此前琅琊王氏也针对江州和中枢行令人费解的调动和周密的署。最后庾冰为门计，不得不放弃庾怿。

    史书中那“密奏”二字，未必是毒酒毙犬之事。清言的背后，同样是与名士风大相径的利益冲突。在如此激烈的争夺中，苍白的中书诏令，无力的密章奏呈，本无法展示这场两大门阀争夺战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