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是否兵戎相见，就全看个人选择了。

    徐宁愣怔了一，很明显，对于卢霑独揽雍州兵权有些意外，也有些嫉妒。元澈没有理会徐宁心的不满，毕竟这大事上，连自己都难保万无一失，他一个散骑侍郎又能有什么选择余地。

    “再送一封书信到扬州，让苏瀛务必将陆归扣在州府。”

    政治斗争讲究火候与时机。司家三代谋国，熬死了无数魏国老臣，这才成功易鼎。而陆家和吴玥一直以来都不过以王臣自居，不过十年，一看兵临洛，立造反，转过说我是反贼，之前都是装的，又有谁会追随。

    夜，元澈静静嗅了一旗幡上的墨香。

    昭昭，我知，你是一个面人。

    次日，豫州刺史府便开始与行台正式接。此次接，比起豫州刺史府带来的各个主官与心腹，行台则有不少女官与会。甚至连卫渐都不得不承认，这些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女官们，在近半年的历练后，对整个政务已经颇为熟稔。

    如今的居六尚书及以上的女官，其实仅有彭耽书一人。陆昭觉得涉及国家大事，倒不必一定要任用某一群，譬如寒门、譬如女，毕竟民间设立庠序尚不足教养一代之久，女卑于男也延续数百年，大基数上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可以磨平的。不考虑才能而一味地与纵容，不仅不会得到其他群的理解和承认，反倒会加剧社会的矛盾和敌视，阻碍真正公平的到来。

    那些田舍儿、寒庶人家与居于夫权之的女，要的不是无条件的纵容，而是一个不失尊严、不失公正的机会。

    议事过程中，除了对新法实施程行了讲解，还将实施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编纂成册，集中解决。

    新法披于豫州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合二制，从法理上仍然承认世族乡宗的治民之责。虽然对贪墨有着更为严格的惩，但是也保留了政治上上升的通。照司州的顺序，赋税调整、二制、均田一步一步走，几乎不会遭遇太大反抗。

    然而王襄浏览这份新法的纲要后，却不由得生几分遐想。如果仅仅把人群分为世族和寒庶来看，自然是各得其便。但如果以中枢台辅和地方来分，新法则无异于向地方邀好，将地方豪纳政治统序之中，来分割事权。

    昔年曹丕篡汉，以九品中正制邀好于世家大族。而这新法本质上其实与九品中正制并无不同。为某一群呐喊，既得某一群支持。如果说陈群扭扭递上九品中正制，是以正统名分来换取政治上的主导权。那么陆昭则是递上新法，以人与土地账本来换取独立于安之外的执政统序，从而树立自己的执政威望。

    这一隐藏手笔有多么可怕？往里想，即便他本人今日不来洛大行台，只要行台愿意放声音，豫州的所有豪都会主动迎行台手本地事宜，甚至一脚把他这个正牌刺史踢开。这项政令真正的反对者，是拥护安政权的既得利益者。即便当中有摇摆不定或是一力反对的世家，也是因为安愿意以更大的利益去换，譬如河东薛氏和汲郡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