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息放去，或许能够打探到一些异动。

    庞满儿嫁的那一日，城的车队蜿蜒至孟津。陆昭亲自送门，待吉时一到，也不得不作别。朝，儿昂首向天啸几声，鼻腔里白的雾气。接着，蹄踢着冰凉的地面，发清脆的声音。

    在这样肃杀的季节，上独的矫健的力量一一施展，仿佛是真真正正活着的野兽。然而在那幢如红棺木一般的车厢，却有一个生命陷了真正的死寂。

    一个人单枪匹去杀掉一个人，是犯罪。一个人带领一支军队去攻城略地，是政治。一个女被迫嫁给一个男，是悲剧。一个女被迫带着她的家世与背景以及鲜活的躯，嫁给另一个带着家世与背景的男，是政治。大到无法定罪的堂而皇之，不被记录任何心的雕镌粉饰，共同构成了这条黑暗河的主。

    阙门上，陆昭望着洛，随后看了看同样望着洛的卫渐，默默转，走阙门。

    元澈于汾驻留稍许，便即刻启程前往洛。船舱，徐宁将今日洛发生的大小事宜整理正册，一一汇报。

    面对庞满儿嫁一事，元澈也仅仅是平静地了。真实的政治永远不是话本，话本可以为一个和一个反转呈现最极限的惊险。而真实的政治只是在足所有的准备后，平平静静踏最后一步。这是他一直在的，也是陆昭一直在的。

    “既如此，传诏各方。”元澈冷静地思考着，“行台整架构不动，行台期间所有的执政诏令均如旧。”

    “陛就这样揭过，不对行台官员再追究了？”徐宁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心有些愤怒。他已是手握分禁卫兵权的将领，更有着级别不低的文职官衔，后不乏拥趸，亦不乏政敌。那些追随他的鸟兽走卒，是要瓜分利益的，军队也有军队自己的打算。如果不能彻底清洗行台，拿足够的政治红利，倒台的或许就是他自己。

    元澈：“天已定，所有的人都是忠臣，唯有韩信当烹。”尤其是英雄将要为他人招致报复，亦或是要利用人望行越轨时，“这么拖去，就是不了局，整个司州期支持一个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政权，闹到最后就是造反。既然利益保住，价格合适，就没必要再僵持去了。让皇后归政，就是符合他们利益的最佳选择。”

    只不过，这一切一切还有一个必须的条件，那就是武力的绝对保证。

    当然，“烹”也非废后。至少在徐宁等人看来，圣眷人与政治斗争，完全是两回事。如果陆昭仅仅一个安于富贵相夫教的皇后，凭其圣眷荣，必无人加害于她。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陆昭将庞满儿等人遣东都，同样也是在避免战败之后的清洗。从某层面来说，这对帝后是有着旁人难以窥探的默契的。

    徐宁退后，满面愁容，回到自己的船上，随后对左右：“去将昙静、昙攸两位法师请来。”

    陆昭是夜里烧起来的，征兆并不明确，御医坦言乃是劳累所致。发烧的第一夜最难捱，整个如同在澡室烘烤的石，又闷又，只为等待一滴汗。、衣与被褥几乎要从各个角落燃。

    一个时辰前，陆昭仅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神识，面见了先遣至洛的冯让，并签发了最后几诏令——洛戍卫转金墉城，迁文武百官行台金墉城，同时请去洛大行台尚书事、司州牧，冯让所率领的卫率驻洛。

    在看到元澈诏书的那一刻，她也决定坦然且孑然一地站在安势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