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忠义

    “而你的，她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自己是否能在洛那场政变中活去。她考虑如何让人臣变为忠臣，如何让廉价的誓言还成华夏千年的信誉，如何让门阀世族们的醉生梦死、利益为上，变成世脊梁的鞠躬尽瘁、死为家国。连起的伟力，从来简单。树国以正的面，才是万难。”

    “魏晋余敝，尚行当世。门阀遗谬，犹衍今朝。弃其郡者，多怀印绶。弃其城者，俱援旌旄。关将失，佞幸多疑镇恶。枭雄气短，元辅谁惧刘萧。”

    吴玥放陆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与你阿自相识以来的默契。今日生死，便酬此意。”

    一名将士从城垛走了来。

    “所有将官上，随我城冲杀，待击退敌军，再获箭羽，此城必有生还之机！”

    “或许。”吴玥望着近乎绝望的将士们，也望着近乎绝望的陆微，“江豫战线上，一定有人已经喜迎楚军，离开这个令人失望的国家。他们早早看清了结局，他们都是聪明人。只是我想把这份评价放青史，留给后世。”

    “至于北来饮， 南渡化龙。昔日燕巢，谁曾啄落。百年盗贼， 岂止臣躬？何方夷吾，漫惜伯仁之枉命。几任丞相，敢表陶祖之英雄。汉月将堕，登楼徒闻理咏。胡尘未灭，举扇唯障庾公。时值枭贼放命，弱主蒙尘，群庸仰而不唾，百家承爵而忘恩。名士迭代，谁复故土。权柄涨消，实树臣。北国周余，沦为腥膻涂炭。江表禹迹，湎于病骨妖氛。呜呼！命极数穷，何至于此。纵览青史，闻所未闻。”

    “今使忠臣于危难之地，急而相弃，外纵权忌皋庸之恶，伤忠良死难之臣。此际不救，则韩无张良之椎，汉绝苏武之节。空执班超之笔，谁誓祖逖之鞭。绝武乡之师表，掩钜平之坠泪碑。蜀地无严将军之义，晋祚无嵇侍中之血。他日寇犯边，陛将何以使将？他日国有垂危，陛将何以托臣？丹心

    无数双毅的目光望向吴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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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将官从厩中牵来了吴玥那匹勒的大。

支持我征东将军，都督豫州、江州诸军事？因为她知，我不会像陈留王氏一样，为利益而站队。也明白我不会因为政敌的攻讦，而放弃整个豫州、江州的百姓。把我换成王谦、王俭、换成历史上的太原王氏、琅琊王氏，这场仗本不必打，这些军人也本不必死，大家一起开向洛，在政变中捞一笔翻之功。六朝何事，只为门私计。这句话从门阀换成军阀，没有区别，但在我这里，它有区别！”

    “向使为君得国以正，为臣死国以忠，何须屏重藩室，仰赖世家。机螳螂，犹惧黄雀。病沉虎豹，可饲群鸦。权制国，皆因国之无畏。英雄空誓，始知誓可轻违。典午丧，《诗》云城坏。忠节倾覆，世知颓。可叹扬鞭江，挥泪新亭。山河飘摇，人臣当兴师旅。神州动，吾辈且执刀兵。晋庙香断，史评不独胜负。武侯祠新，人敬胜于神明。”

    虎牢关， 依旧是苦战的士卒；虎牢关外，依旧是遥遥不至的援军。德祖自是坂坡前独当一面、据断桥的张飞，只是他的背后永远没有关羽， 也永远没有刘备。

    吴玥了剑，慢慢走城楼。

    陆微望着吴玥远的背影，摇摇：“吴逸璞你愚蠢！你当知，无论后事怎样溢，怎样讴歌，这对你与牺牲的将士们都将毫无意义！”

    曲巷里，矮墙，一名名将士慢慢现，一名名将士慢慢站了起来。

    元澈默默阖上书卷。

    吴玥跨上战，了颈，开：“此城围困数日，近无支援之军，远无撤退指令，没有封赏的诏书，甚至也没有一句虚假意的嘉奖。但我等，人人是虎贲之将，人人是家国脊梁，人人无愧苍生！”

    风从营帐外来，竹简被得琳琅作响， 摇晃着帝王的思绪。元澈的手拖住竹简， 却发这卷竹简远远未尽，后续仍有笔墨，似乎是私人所的批注， 而笔迹熟悉得令人窒息。

    “臣闻：不义之举，自取其败。不忠之行， 自施其毙。伏惟前朝以孝治天，岂非无忠无义乎！空誓洛， 偷生侥幸。欺孤寡，敢并遗芳。豺狼颈项， 不堪王猷之钧重。帝王膏血，难书华夏之兴亡。是以羊车滔滔， 羯鼓隆隆。嵇氏父， 终作碎玉，王门群狐，俱误苍生。八王互戮， 不闻戎虏之国是。六朝阀阅，空论贵贱之门。盗名窃位，堪称清之巧。弑父沉兄， 别有人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