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来，挽手串，闭上。

    李芈走到一旁，掀起炉盖。

    睁开，不巧，从面前的铜镜看到她焚香的手，她腕上的这只冰镯十分透亮，完全映她柔和愚钝的眸。神平静，又闭上了。

    这个女儿，装平庸装得真，其实杀起人来都不眨。

    李芈回把那只珐琅彩的手炉放在手里，说：“这个香碳就是您喜的那个木香，降真香就不用了，偶尔一用有益，闻久了不好。”

    没有睁，握着手炉，说：“且活着，别担心。”她病是装的，不然李显弓病倒，她好好的，也说不过去。

    李芈一笑：“您必然寿。”

    “你什么时候带我趟国，看看你的那叫什么，商业帝国？”说着话，睁朝她看去。

    李芈放着一盘备好的果，仍然拿刀给切了一颗凤梨，未抬，温柔地说：“听您的。”

    又不说了。

    一直知李芈有个外国名，无人知其真容，只知财力敌国，是位女。她不愿跟说，也就没问过。只是妈妈的，怎么能看不到心肝女儿在什么？不过习惯帮她遮掩罢了。

    李崇驾驶车辆失控，真正原因是李芈久调包了他的护肝药，胶的药粉换成了苯二氮卓类药，有镇静眠的作用，副作用是、动作失调，严重还会产生幻觉。他平时都是司机车接车送，最近喜事太多，他得意忘形，开始自己开车。只能说，杀死李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爷爷的早因久以来错误的养生方式被掏空了，李崇一事，急火攻心，这条命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

    而这些方式都是李芈打着“海外大师亲传”的旗号，哄爷爷照的。

    爷爷原先看不上李芈，还要说她争气，成为鸠州财富前三后，爷爷就准她门了。

    她十年小伏低，满足他们展现大男主义的心，终于在一个她觉得成熟适当的时机，把他们送到该去之地。

    这么多年，从未动摇。

    还闭着，睫却颤了几颤。

    女儿受了好大的委屈，想把欺负自己的人从这个世界剜掉，她当然同意了。

    李崇，李显弓，这样坏的人确实不该活太久。

    李芈切好果，蹲在面前，喂一块。

    近看才发现她尾的细纹，恍然认识到，女儿也不再年轻，一瞬，泪不受控地坠落。

    一双手像爬满青斑的树制成的小耙，颤抖着摸摸女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