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数换多数，这是既定的事。

    百年前，察觉到些微异样，祭司殿当机立断封锁了山海界往外的通。宁愿里面的人再不来，也要杜绝潭波及凡界的可能，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么多年来，无数鲜血滋养，或许潭已经诞生了一缕神智。既然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澜河的禁锢，为什么不反其而行之，将目光转向凡界。”

    他一字一句说着最惊悚的话语，叫人骨悚然：“我们毫无心理准备，且凡人众多，毫无抵抗之力。”

    说实话，老们都历经风雨，绝不是那一惊一乍，随意被言语动摇的人，即使知站在前的是帝师，在不能拿真正使人信服的证据之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危言耸听。

    直到帝师拿七张符纸。

    他用手指抵着那叠符纸，摁在就近一张桌面上，那桌坐着的老盯着符纸上血的纹理，半佝偻的腰不自觉直，瞳仁收缩，而后，禁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咙。

    帝师一脉，神秘无比，知得多，臭规矩也多，这不能说，那不能说，大多数时候，只能当个众人皆醉我独醒，闭不言淡看人间事的哑。

    也不是没有破例的时候。

    只是他们破例需要付代价，听闻每任帝师手中都握有七张符纸，破一次例，就燃一张符纸。七张燃尽，必遭天谴。

    帝师会说谎，但符纸一定不会。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他们见证了帝师一脉七张符纸同时燃烧的形。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随着符纸上蹿火，血咒文恍若活过来，围绕在他侧，那上面光芒越来越亮，而帝师的发可见转为苍白之，脸颊垂，皱纹一生来。

    就像无形中有一双手，挥动着将几十年的光加在了他的上。

    到最后，帝师息着大咳血，将耗尽自己生命的一卦铺在众人前。

    ——姜家祖脉，潭遗支，凡界将遭灭之灾。

    看完这行字，以绝剑宗和天极门为首的老霍的从椅上站了起来，反应最快的那个当即冲到帝师边，行用灵浪压周围的声音，全神贯注捕捉帝师气若游丝的鼻音。

    “怎么解决？”甚至顾不上关心问候，他凑到帝师边，声问：“说啊，转机在哪？”

    “五年后。”帝师又重重了一气，瞳里迸发血迹，顺着脸颊落来，说话时神是一充满挣扎的为难，最后归于平寂，似乎定了决心，“引少年祖脉，封……”

    不知是走到生命尽的过程太痛苦，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帝师咬字很不清楚，像刻意模糊，又像违背本心了很让自己不齿的事，居然在这时候发怔。惹得几位老脚，一再促，他才闭着，将话说完整了：“将那缕渗透凡界的秽气封了，丢回山海界去。”

    说完，他从袖中拿另一对卜骨，放在地面上。

    这微小的动作终于耗尽了他的生命，最后一个字才吐半截，他就一倒靠在殿中的横梁上，气息归于虚无，

    这他妈的。

    老们你看看你，我看看我，齐齐傻。

    秽气是什么东西，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虽然只有一缕，但也是需要神主亲自镇压的东西。他们这几个行木将就的老，拿一把骨去填都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