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灵真正的意志。

    他也曾犹豫，昼夜难安，怕因自己行差踏错而误苍生，所以他第一次忍不住救楚南浔时，二话不说便受了罚。可这么多年过来，早已有了自己的决断。

    江承函停脚步，望着剩的四锁链，缓缓闭：“神灵永不受缚。”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灵。”

    监察之力既惊且怒。

    原来，从一开始，事态该如何发展，他心中早有决断。

    只它一件神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江承函闭时，漫天飞雪停，禁地结界，白昼变为黑夜。

    再睁时，他满乌发变作银丝，额间缀着一粒鲜红的朱砂，整个人被拢在一团朦胧雾中，随着步伐的靠近，监察之力终于从心底生一不受控的臣服之。

    是神面对更神的本能。

    这本能，它一次在江承函上受到。

    监察之力仅剩的四锁链齐齐抖动起来，拧成了一，它凝着这不断近的人影，说：“而今抹杀我，都需要用上神灵真，你这状态，后面与潭对决，即便险胜，自也没活路。”

    监察之力这话原本是危言耸听，刻意往严重了说，就是宁死也不肯叫这位一意孤行，置苍生大义于不顾的神主好过。

    可谁知江承函步伐真在半空中顿住。

    他手指微动，便有无数飞雪化作蛱蝶飞向四条锁链，薄若蝉翼的翅膀展开，尽数覆在锁链表面。远远看上去，像才染了血的锁链上被涂上一层新漆。

    静望着这一幕，神灵接着朝监察之力真的方向走，雾如影随形地伴着他，像君王防人窥视的面纱。

    楚明姣的本命剑碎了。

    那个满心满是本命剑，从小到大的磨砺不曾懈怠过，无数次以涉险，以求突破，抱着本命剑能笑两个小小梨涡的楚二姑娘。

    这十三年，她是如何过的。

    她又是以怎样的心燃着法诀纸与他缠斗，将来再抱着必死之心与潭对战的。

    江承函其实很扛不住楚明姣的央求与泪，真正狠心拒绝她的，唯有一次。

    只这一次。

    他抿着，眸冷如寒霜，在距离锁链一两步的距离时停来，侧首，屈指轻轻敲了锁链表面，发不明不脆一声闷响。

    却见从他这个动作开始，凡是雪蛱蝶覆盖的地方，宛若引发雪崩之兆，锁链节节寸断。

    这距离实在太近，近到监察之力终于能透过那层雾，看穿神灵真正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