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不住，他必须得撑着地板，不然就忍不住的去摸自己脸。祠堂空无一人，江闳严禁任何人来探。他老早就把白玉面摘了扔到一边。

    此没有铜镜，也看不到那些丑陋，手摸上去，自然坑洼不平。他越搓越用力，恨不能把都搓来，只剩骨才好，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偏那些东西极为牢固，没有特制的药本洗不掉。而这药，江闳从未给过他。

    他听见了，他听见那个齐家三小喊他薛璃，临走又回去看，他听见她说：“二臣贼，三姓家。”

    没有发任何声音，就是形微动，偏他听得真切，震耳发聩。那个姑娘笑的如在世菩萨，说的却是追魂夺命之语，独独说与他江玉璃一人。

    江玉璃终于崩溃，爬着到祠堂门，将门砸的“砰砰”响。他喊“阿爹，我知错了，你放我去”。刚喊一句，又失了言，像是看到什么最可怕的事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

    他是看到了，他看到他十四岁之前的那间屋，隔三差五就有个大哥喊：“阿爹，我知错了，你放我去”。喊两句又回过来看他：“你帮我喊，你喊两句爹立就来了。”

    他从未帮忙喊过，他不去，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有这一个大哥，要是天天都和自己关一起就好了。回忆织着现实，将人折磨的不过气来，他咬着自己手，觉得自己不在江家祠堂。

    是在，棺材里。他薛璃从被放棺材的那一刻，再也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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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双生面

    可他不是薛璃了，他也不想再薛璃了。世间红柳绿，天海阔，他不必再困在一间屋里寸步难行。街打，楚楼买，他是江玉璃才对。

    世上为什么有一个姑娘，了一张和江玉璃一模一样的脸？人，不是都死了吗？

    夜还寒，江夫人到底不放心，让大儿偷摸来看看。

    江玉枫推开门，蒲团上空着，找了半天才看见江玉璃蜷缩在角落里，目光空。

    他喊了好几声“玉璃”，仍没回答，丢了手上抱着的衣服，弯腰使劲晃了两。江玉璃缓缓将目光移到他上，张嘴喊了一声：“大哥。”

    转而又猛地将他推开，整个人发狂一般喊：“你不是我大哥，你本不是我大哥，你究竟是谁？”

    江玉枫飞快的看了一门外，侍女还在守着，惊讶的看着这俩少爷。便：“二少爷犯了病，你去叫怀周拿药过来。”

    府上二少爷有胎疾，人人皆知，侍女不疑有它，赶跑着去了。

    江玉枫一把拉住地上人，想把他扶起来。江玉璃却十分抗拒，不让他碰，一个劲的往后退，嘴里不停的喊：“你不是我大哥”。

    祠堂空，不过三盏油灯亮着，上供江家祖宗牌位。这气氛，白日也觉得庄严肃穆，况此刻夜，更显森。

    江玉璃发丝散，衣衫不整，整个人如同疯癫。江玉枫听他喊了片刻，再也忍不住，蹲来狠狠扇了江玉璃一耳光，又了当年追捕薛凌那副恶相，：“你想死不要，死的远些，免得连累江家”。

    看着江玉璃神智逐渐清明，他缓缓了一气，站起来去关祠堂大门，两条一切正常，半异样也无。

    关好了门，扯了个蒲团坐来，江玉枫才冷冷：“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