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尘埃

    从陶记来，在街上慢悠悠走着。薛凌正值妙龄，又孤一人，少不得引人注目。她不想回齐府，却又不知能去哪。

    街上铺大多打烊了，但寻常人家烛火还未熄，有些门窗里还有饭菜飘香，小儿笑闹之语。薛凌偶有驻足，想着里面是个什么模样。若阿爹还在，平城未改，这个儿，鲁伯伯该也没睡，不定带着自己在玩什么。

    着手上药，也不知陶弘之这人打的什么算盘。自从回了京，遇到的每个人都挂着面，每件事都能扯无尽渊源，不知这样的日，什么时候才能到。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突然想起老李来。薛凌睛一亮，凭着记忆往那小茅屋走。

    老李风烛残年，这会都躺着了，听到敲门，以为是穷苦人急寻大夫。一边颤巍巍的来开门，一边问“谁呀。”

    薛凌“李伯伯，是我”。门一开，自个儿先了去。

    老李了一盏油灯，看了薛凌半晌。那晚太急，他都没仔细看看小少爷。不是小少爷，是个大姑娘了，依稀可见将军的眉，但还是更像夫人多些。

    “这般盯着我什么，我来住一晚”。薛凌，她决定明儿再回齐府，也好让齐清猗把那烂摊收一收。等回去了，就收拾东西，自己置个小宅，躲躲清净。与薛璃的事，也不是那么重要，反正想去江府随时都能去。

    “我看小少爷不是以前的小少爷了”。老李抹了抹睛，又反应过来问：“你要住这？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我在柴堆里将就一就行，李伯伯不必伤神”。薛凌语气故作轻松，这老李一副行将就木的样，那些陈年旧事，多说无益，徒惹忧桑罢了。

    “哪能……哪能让你”。老李没继续往说，记起在平城的时候，这位小少爷打哪都能睡，柴堆已经算和的了。纵然此时薛凌青丝裙，和京中小一般无异，但确实是当年平城那位小少爷。

    “有什么不能，屋里屋外都行，又没落雨”。薛凌打了个哈欠，反正不睡哪，都绝对比齐府自在。她着老李去歇息，自己到院里晃。

    也不能跟这老聊聊发生的肮脏事，叙旧，自己在平城跟这老又没啥回忆能拿来叙，实在没啥话说。难得这院里弥漫着药草香，清新的很。薛凌等老李抱一床棉被，随便找了个净地躺去，听着草丛里蟋蟀叫。

    老李还念叨：“屋外大，少爷……”

    薛凌不耐烦的挥手：“不妨事，李伯伯去吧。”

    一转，这都五月了啊。